雲衍怔怔,無奈笑出聲來。
這就是妻子過於聰慧的弊端,任何情緒都無從遁形。
但……
雲衍下意識摸著鼻頭,在想措辭。
“與我有關?還是與古瀾族有關?”韓玥已經沉了臉,“若隻是來請我們協助辦案,何需提督府親自出麵。”
孰國地方提督掌管軍務,若非戰事或有重大軍情,怎麼會出麵。
雲衍輕歎一聲,隻得道:“提督府實則是來拿人的。”
韓玥挑眉,“王爺什麼意思?案犯在古瀾州不成?”
雲衍道:“有證據指向阿布。”
韓玥怔怔,“案子發生多久了?”
“五日。”
韓玥簡單覺得不可思議,“自我們來後,每天都能看到阿布叔,請問他怎麼去到距離兩日路程的鳳盈縣殺人!”
雲衍眸色複雜地望著她。
韓玥深呼吸,再呼吸,低下頭去。
“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對嗎?”
“我相信真相!”雲衍握她手,“我不知如何與你開口,是不願意看到你難過的樣子,用你的話來說,這是種本能反應,與我的立場無關。”
他又道:“我的立場,就是真相。”
這話是沒錯的。
韓玥緩緩吐出一口氣,“抱歉,我剛才是激動了些。”
“我能理解,”雲衍摸摸她頭頂,柔聲道:“如果是我,隻怕會更激動。”
從理智和現實的角度出發,阿布畢竟跟了歐陽槿那麼多年,歐陽槿能做到的事,他是否也能做到?
又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做什麼,隻是去執行歐陽槿留下的某個命令而已。
從情感來講,古瀾族人曆經生死,千辛萬苦才回到家。
誰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事……
很簡單的道理,古瀾族人恨孰國入骨,孰國何嚐不是恨他們入骨?
傷害是相互的,仇恨也是。
古瀾國變為古瀾州,成為孰國的領土,這是大局,是表象,無法左右私人情緒。
就連韓玥這樣理智過頭的人,在剛才那一瞬間,情緒也瞬間就占了上風,可想而知孰國的百姓會如何。
這樣的敏感時期,任何負麵情緒的加疊都是催化劑,非常不利用古瀾州的發展。
或許,這就是一個尋常的命案,是巧合。
又或許,是某個小群體搞出的目的不善的大動作。
太多的可能性下,唯一的一條路就是找到真相。
“阿依!”
“阿依,不好了!”
阿麼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孰國人要抓走阿布!”
韓玥看一眼雲衍。
雲衍抹了下額頭,道:“恐怕要請阿布叔一起去。”
韓玥隻相信一點,雲衍和她一樣,最不希望現階段有任何不好的事發生。
帶走阿布,意味著這些日子他們與古瀾族人建立起來的那點點微弱的信任,瞬間就會煙消雲散。
區區一個古瀾族人或許孰國毫不在意,雲衍也可以毫不在意。
那她呢?
意識到自己居然將自身置於籌碼的境地時,韓玥什麼也沒說,往外走去。
她明白,事情可能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嚴重到雲衍都不能壓住。
舊殿外,所有族人都從營賬裏出來,大大小小圍成一個好幾層的圈,將阿布叔牢牢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