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牧洵抱緊著懷裏的小人兒，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
因為意識不清醒，聶安無法吃藥。
“藥給我。”
明蘭立即把碗遞過去。
接著，關牧洵猛地灌入一口，苦巴巴的味道即刻傳滿整個舌尖，固定著聶安的下巴，將藥口對口喂進去。
明蘭睜大瞳孔，第一次看見這麼新奇的喂藥方式。
於是，兩百毫升的中藥就以這樣的方式消失。
“她犯病的頻率越來越高。”
關牧洵將聶安打橫抱起，明蘭在旁邊輔助，目光清清冷冷：“你哪怕現在陪著她，讓她很開心，也不是能扭轉她病情的辦法。”
物理療法、心理療法，能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大了。
聶安急需一場能改變眼睛的手術。
關牧洵垂著眸光，看著那張脆弱的小臉，“你說的我都知道。”
兩人離開臥室。
關牧洵雙手架在欄杆，眺望遠方，從後麵看過去，背影充滿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滄桑。
“主刀團隊模擬了幾個治療方案，聶安現在眼神經受損，一旦手術失敗，那她將永遠無法恢複光明。”關牧洵語氣夾帶淡淡憂愁，看向明蘭：“而失敗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失敗幾率太大了。
如果失敗，關牧洵不敢想象聶安會再次遭受到什麼打擊。
甚至是輕生。
聶安有過自.殘行為。
他不敢再刺激聶安。
眼下，聶安能怎麼快樂就怎麼來。
“關牧洵……”
明蘭：“她在喊你的名字，連做夢都在喊你。”
關牧洵眼底帶著血色，重新回到臥室，像往常一樣，輕拍著聶安的後背開始哄。
“聶安。”
“如果可以，我把我的眼睛給你。”關牧洵撫摸少女的側臉。
聶安緊閉雙眼，死死抓緊關牧洵的手臂。
“怎麼不繼續睡？”
聶安醒來以後，坐在吊籃秋千上眺望遠處風景。霧氣半籠著樹林，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升起來。
“我想趁我失去聽力之前，再舉辦一場演奏會。”
關牧洵蹲下來看她，黑漆漆的眸子無神，替聶安將衣服係緊。
“想在哪裏開？”
“就在這裏吧……京都，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折騰了幾天，場地選好，在保留下來的古巷裏一個花園裏表演。鋼琴空降，地上早早鋪了波斯手工地毯，路邊豎起粉白交疊的花柱。和前幾次巡演相比，明顯低調很多。
關牧洵對聶安可謂是百依百順。
不論聶安要什麼，總會及時給到她。
聶安穿著長裙出現，坐在鋼琴前，沒有多餘的話，曼妙純淨的鋼琴音婉轉而出。
關牧洵後背貼著牆，遠遠地看著。
沒有特地對外宣發，也沒有邀請嘉賓，路人駐足觀看，拍照和錄視頻的人絡繹不絕。
“你看，她的演奏本來就要渾然天成。”
明蘭很欣賞聶安，是個低調的吹彩虹屁者。
所有人都在欣賞聶安的彈奏。
眼前場麵和諧，關牧心裏不由迸發出自豪感。突然，外麵有異動。
一輛加長版黑色轎車像橫空出世，咋咋呼呼的駛來，車牌8888，一看就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