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一個閹人叫地如此順口，神色和語氣都是輕蔑，哪裏有半分平日裏待淩靈的倚重。淩靈臉色蒼白，眼底卷動了無盡的疼痛。
祁染握著儲夜凡的手緊了緊：“閹奴，是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試探地問，“太監？”
儲夜凡道：“就是這個意思。”
祁染：“所以，他肯定不是媽媽？”
儲夜凡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當然不可能！”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祁染拍了拍胸口，緩了口氣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走不走？還是炸了走？”
儲夜凡道：“普通人受不住天池水……”
儲夜凡往棺材裏看了一眼，卻發現原本隻到老太太腰間的天水竟然開始漸漸往上溢，好像下麵有活泉似的。
老太太已經喘不上氣，她對儲夜凡道：“把那個奴才，給拉出去，否則我死不瞑目。”
一直沒有說話的淩靈突然一臉絕望地看向老太太：“夫人，阿靈今生今世做做的一切，難道還不夠陪你走最後一程麼？”
老太太厭惡道：“死而同衾隻能是父妻，這是爵爺的棺槨，你不配！出去！”
“我不配？！”淩靈突然笑了笑，“我不配，你又配麼？”看向儲夜凡，“剛剛是你控製了爵爺的神智是不是？你已經能掌握爵爺的神智了是不是？你告訴夫人，爵爺心中真正所想！讓她知道她配不配！”
老太太震驚地看向儲夜凡：“你控製了爵爺？！不可能，不可能！爵爺怎麼可能會被人控製？！不可能！！”
她以為是祁染那一腳幫助了儲夜凡重新喚醒了神智，卻原來是儲夜凡已經能控製住爵爺了嗎？這怎麼可能呢？！
儲夜凡淡道：“早就可以！隻不過不騙你來這裏，怎麼能有理由自殺殉情呢！”
他懶得再跟她敷衍，一句祖母都不想再喊。
老太太更加不信：“你是說我來這裏，是你步步為營把我騙過來的？”
“不然你以為呢？”儲夜凡輕蔑地笑，“如果不來這裏，我就得供養你一輩子。養著一個殺害我父母的人一輩子，我得惡心一輩子！當然得想盡辦法讓你回來這裏。你這麼笨，算計了半年也沒有一個能回黃金島的契機，我隻能把死無島送出去，給你找個回來的理由，不是嗎？！”
“原來，原來……”老太太心口狠狠一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她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發現原來她是入了儲夜凡的局。
藍色的天水漸漸沒過老太太的胸口，淩靈努力地把自己的移過去，想讓她坐在自己身上，墊高她，可是她掙紮著眼底滿是厭惡。
祁染歎息：“你算計一生，最後卻一無所有。為了所謂的愛情，害死無數儲家嫡子嫡孫，為了你自己的狀貌不惜打掉孩子做成紫河車，你還是人嗎？人會吃自己的孩子嗎？你不是人，你是妖怪，連自己的孩子都吃的妖怪。可是這樣的妖怪還有人願意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