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十分零亂,像是有很久沒有收拾。兩人把從靖州帶過來的東西放好,這才去廚房打火造飯。
在屋裏忙碌少不得要發出這樣那樣的聲音,好在兩邊的房子都沒住人,隔了幾棟屋的鄰家也正在夢裏。但狗的耳朵太靈,總在吠叫不休。
吃罷飯,師徒趕緊休息,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肚子很餓,白天不敢生火做飯,隻能用涼開水泡了昨晚的剩飯吃了。
因盤纏不多,亟待解決的是吃飯問題。半邊街信息不靈,即使有消息傳來,不出門也打聽不到。
為了解決這個實際問題,朱子湘用了半天時間在屋裏各個角落及房梁上尋了一些幹竹製成一個竹筏。
挨到天黑,把竹筏從後窗放入赧水河中,師徒二人披上蓑衣、釣竿,乘上竹筏去到止戈亭下麵的水域垂釣。
赧水河有個特點,隻要是晴天,到了晚上,原本在止戈亭大廳內清談的閑人都會去到梯雲橋上。橋是石拱古橋,橋下的清波映照著天上的星月或變幻的雲朵,這樣的環境是最適合談古論今的。
於是,都梁當日發生的各種新聞會在此彙總。朱子湘師徒想聽的新聞當然是誰家死了人,如是富裕人家,馬上進一步打聽……然後於亡者下葬的當天晚上去墓地把“鬼皮”剝了。
一連幾個晚上,梯雲橋上死人的消息不少,但值得動手的不多。隻要是認為有點價值的,朱子湘就會喬裝成吊孝的親友披麻戴孝出入靈堂,趁機把出殯時間、下葬地點打探清楚,天黑後帶上譚小苦出動。
卻說張顯聽到羅國矮說知道朱子湘的下落,心裏甚為高興:“他們去了哪裏?”
“他們沒有上天,也沒有遁地,是從西頭走的。”
張顯凡皺了皺眉:“西頭……西頭是一堵高高的懸崖啊,那裏如何能逃走?”
“是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想不到!”
“莫非他們會飛簷走壁?”
“朱子湘沒有那大麼大的本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張顯凡跟羅國矮來到林中小屋,然後徑直去到西頭的懸崖下。
“凡哥你看,這是什麼東西?”羅國矮指著崖壁下麵的兩個深陷下去的印痕說。
“好像是梯子壓的……我個天,有這麼長的梯子嗎?”張顯凡抬頭望著高高的懸崖。
“看得出來,朱子湘早有防備。凡哥,要不要上去看看?”
“當然得去,不然怎知道他們逃到哪裏去了!”
兩個繞了很遠的道好不容易到了懸崖上。果然,他們在荊棘叢中找到一架長長的梯子。
“朱子湘是隻老狐狸,用完之後收上來,難怪我們撲了個空。”張顯凡渲泄地用石頭把梯砸爛。
接下來是尋找朱子湘師徒的去向。昨晚上雖然沒有下雨,好在朱子湘、譚小苦離開的時候路是濕的,認真搜尋還能看到一些腳印。
沿著腳印一路尋尋到渠水河,過河的時候,張顯凡向艄公打聽,艄公說,昨晚有人把他的船撐到對崖去了,於是他知道,肯定是朱子湘所為!”
過了河就是官道,官道多是青石鋪成,這種路的特點是,隻要停了雨馬上就幹了,因此上麵再沒有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