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梁到花園鎮約四十裏路程,蔣興和、李施煙、羅國矮來到悅來客棧的時候天正好發亮。在堂屋裏打盹的老板聽到馬叫聲以為來了客人趕緊出來迎接。
他一眼看到是昨晚住宿的矮子領來兩個陌生人立即明白不是好事,他趕緊躲進房裏不敢出來。
這時候守在房門口的羅建成看到了蔣興和,他用手指著房子,嘴裏卻不敢出聲。蔣興和會意,知道人還在房裏,緊繃的心也鬆馳下來。他用手勢示意李施煙、羅國矮去守住後門。
天色慚慚亮了,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舒振乾帶領幾名警察騎馬過來了。
蔣興和見時機成熟,立即對著房裏喊叫“瑩兒”,連叫幾聲無人應答,舒振乾破門而入。
房子裏,並排的兩張床上像是睡了人,蔣興和揭開被一看原來裏麵塞的是枕頭!
“這是怎麼回事?”蔣興和問羅國矮。
“我……我也不知道……明明看到他們在這裏的,可能是我不在這裏她們趁機跑掉了……老板你看,這兩隻皮籮……”
蔣興和查看皮籮,發現皮籮的一邊赫然寫著:“朱子湘專用”五個字。
“又晚了一步!”李施煙抓起一隻皮籮狠狠摜在地上。
“老板,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問話的是舒振乾。
蔣興和說:“人應該去得不遠,你們留下來給我追。”
李施煙擔心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去得太遠,問題是他們走的哪條路呢?”
蔣興和把目光投向羅國矮:“昨天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羅國矮:“我用的是笨辦法,一路問過來的。”
蔣興和:“那你還用笨辦法把他們逃跑的路線搞清楚。”
長沙都正街曾府。
客廳裏窗明幾淨。曾長標沉默良久把手中的茶盅放在茶幾上對蔡繼上說:“蔣先生是不是有意不讓你去都梁?”
“那到不是。”蔡繼上籠了籠長衫袖子。
“那是什麼原因?”
“我向周邊的人打聽過,說是從寶慶去都梁隻有水、陸兩條道,走水路是逆水,要半個多月,還有,這個季節蚊蟲很多;走驛道是快一些,但沿途匪盜眾多,有身價的人多是雇鏢師護送。蔣先生認為,如果那批貨沒多大價值,我去一趟不值得,他的意思我明白,是怕雇鏢師不合算。”
“原來如此,那是我多心了。”曾長標鬆了口氣。
“曾兄若是有些顧慮,還有一個辦法可行。”
“還有辦法?”
“是。曾兄不妨先把成親之事定下來,熱熱鬧鬧派人去送日子,如果蔣小瑩小姐有什麼問題,蔣先生必定要找出各種理由推諉。”
“不錯,確實是個好辦法。”曾長標邊說邊用手指頭敲打茶幾。
蔣興和手裏拿著一封信,這封信是寶慶店的要、賈守城派人送到的。
蔣興和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拆開,閱後卻久久沉默不語。
“什麼內容?”坐在一旁的李施煙問道。
蔣興和沒有說話,卻把信遞給李施煙。李施煙展看,信中內容隻有短短幾句——蔣老板台鑒:才接長沙曾府電報,內容如下——蔣府親家如晤,德祿與小瑩之婚期定於本年農曆十月初十,若無異議,近期將按都梁之風俗“送吉日”。長標。
李施煙把信還給蔣興和,不安地問:“老板,在長沙你們有沒有提到婚期的事?”
“沒有,曾家隻說會擇日子訂婚。”
“連訂婚這個環節都省了,是不是有點……”
“是有問題,估計是我沒讓蔡繼讓來都梁,曾家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