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苦終於等到與焦四見麵。他開門見山說:“師伯,我想回湖南。”
“我知道,這幾天都在給你做準備,什麼時候走?”焦四一點不覺得意外。
“希望越快越好,不知托師伯辦的事……”
“找到買家了,叫你來正是商量這個事。”
“是香港人嗎?”
“不是,是陳濟棠司令。”
“能和他做生意是最好的。”譚小苦有點喜出望外。
“隻有一點不好——他是司令官,算是個廉潔的軍界人物,沒有太多的現錢放在家裏。”
“這個……確實是問題……”
“我和他商量出一個辦法,他在兩廣有不少生意合夥人,這種生意你也明白,他不需要出資,每年等著分紅。這些人為了求個心安多次向陳司令提出派代表過去——”
譚小苦聽到此處有幾分明白了:“陳司令的意思是讓我派人做他的代表?”
焦四:“是的,隻要是你信得過的人,到年底你把利潤拿走,直至湊足你該得的貨款。如果這個方案你能接受,可以跟他談。”
譚小苦:“我能接受。”
焦四:“你有貨單嗎?”
“有。”譚小苦從內衣囗袋裏拿出貨單。
焦四打開看了一遍然後放入囗袋,“明天我去一趟陳公館,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好了。”
候洞猿離去,楊雲誌忍不住問道:“軍師,你何時跟羅國矮認識的?”
舒祥林反問:“誰說我認識羅國矮了?”
楊雲誌:“軍師真是鍵忘,剛剛才跟姓候的說你了解羅國矮,轉眼又不承認了!”
“你個豬腦殼,我不那樣說能套出他的真話嗎?”舒祥林在楊雲誌的頭上重重敲了一下。
“原來軍師是給姓候的下套,隻是你剛剛說的跟真的一樣,我以為你真的認識羅國矮呢。”楊五六揉著頭皮說。
“你懂嗎,這就是江湖!”
“江湖真是太複雜了,一個腦袋不夠用。”
“你這種豬腦袋十個都沒用,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哪天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軍師替我作主嘛,第一點沒關係。軍師,剛剛候洞猿說譚小苦在蔣家坊鎮的大買賣到底是什麼買賣?”
“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為何不向姓候的問清楚?”。
“他是我什麼人?得過我什麼好處?我小心翼翼地問他都差一點懷疑了,再問下去準要露餡,露了餡,以後就別想從他那裏打聽到半點消息了!”
“說的也是……現在怎麼辦呢,我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隻能靠自己打聽。今天不早了,好好休息——晚明天一早離開都梁。”
焦四從陳公館回來馬上把譚小苦叫到房裏:“你的單子陳司令看了,東西他很感興趣,他要你耐心等幾天。”
譚小苦不解:“為什麼要等幾天呢?”
焦四:“他要找兩位對元、明古董有研究的高人跟你去湖南,價款的事要看了貨才能定,這也是做交易的規矩。隻是這樣的高人不太好請,十有八九要去香港找,所以——”
“規矩我懂,”譚小苦打斷焦四,“師伯應該知道,這批貨很特殊,覬覦的人多,而我是沒有能力保護的,放在我那裏多一天多一天危險。”譚小苦說出內心的顧慮。
焦四;“按你的意思該如何做呢?”
譚小苦:“我認為陳司令不必急著請鑒別高人,應該派人跟我去湖南先把貨運回廣州。”
焦四:“這樣也未嚐不可,隻是你還得來一次廣州。”
譚小苦:“有師伯在,我來幹什麼?如何鑒別、如何談價,你比我更內行。”
“你信得過我?”
“我信不過師伯不會來廣州!”
“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是個幹大事的人!”焦四有點小感動,拍了拍譚小苦的肩。
次日,舒祥林、楊雲誌在玉帶橋客棧吃過早飯即離開都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