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興和、舒振乾在蘆洪市家中等了兩天,鍾秋生過來了。
“蔣老板,我把你們的話轉給了老太爺,現在有幾個問題務必說真話。”
蔣興和:“沒問題,無論什麼事,我會如實相告。”
“第一,你們說的那個事,到底是私事還是公事?”
蔣興和愣了片刻說:“私事。”
“這就對了,這年頭誰都自顧不暇,誰願意為與己無關的公事去自尋麻煩呀。第二,你的對手和陳濟棠是什麼關係?”
“我已經說了,他們隻存在利益關係。”
“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利益關係。”
“他把那個古墓裏的寶貝送給了陳將軍。”
“那可不是小數目。”
“但是陳將軍已經用東南銀行廣州分行的經營權回報了,應該是兩不相欠。”
“你跟對手又是什麼原因發生衝突?”
“那個墓本來是兩家合夥的,但是對方到了廣州仗著人脈關係的優勢見利忘義。”
鍾秋生:“然後呢?”
“然後我找到他,他自知理虧,答應再找一個同等價值的墓葬做為補償。”
“這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陳將軍給都梁警察發函,說我勾結山匪挾持東南銀行的正式員工,要求警方出麵解救……”
“是不是真有山匪參與了?”
“哪來的山匪,是我雇傭的臨時工人,等到工程一完馬上夥散。”
鍾秋生:“第三,也是最關健的一點,老太爺最關心的是,有無粵兵參與其中。”
蔣興和不安道:“這又是怎麼了?”
“如果有,目前唐司令與陳濟棠是同盟軍,正在同一條戰線對付桂係。老太爺說了,有粵兵參與,他不便出麵。”
“沒有,絕對沒有!”
鍾秋生鬆了囗氣:“我也相信不會有粵兵,如果不是那種利益攸關的共同體,陳將軍不可能輕易動用軍隊。”
蔣興和想了一會說:“不過,在運送那批寶貝的時候陳將軍有可能派人來了,主要是怕在運送途中出事。”
鍾秋生:“那個不算,當時還沒有開戰,沒牽扯到更多複雜的政治問題。”
蔣興和:“陳將軍給湖南政府郵寄信函這個事……”
“老太爺說了,這件事既然沒有粵軍參與,就等於陳將軍沒有插手,孟蕭也不便出麵。至於那些信函,陳將軍遠在廣東,這裏是湖南。自古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何況這裏還是孟蕭的地盤。”鍾秋生頓了頓又說,“我以私人關係提醒蔣老板,如果陳將軍真要插手此事,他是會通過蕭孟老爺出麵幹預的。”
蔣興和拱手:“管家的話如醍醐灌頂,蔣某此受教了!”
鍾秋生:“蔣老板客氣。另有一事,老太爺不知二位何時回去,方便的話,想為你們餞行。”
“謝謝老太爺,因出來多日,家中諸事亟待處理,必須立即啟程,改日定來看望老太爺。”蔣興和說著把身邊的一個袋子放在茶幾上輕輕推到鍾秋生身前。
“蔣老板你這是……?”鍾秋生不解。
“是這樣的,因我長期不在家,左鄰右舍難免有個紅白喜事。自古道,遠親不如近鄰,所以要辛苦鍾管家代我隨個份子。”
鍾秋生點頭:“說的也是,聽說定四爺臥床多日,將不久於人世了。隻是鄰裏的人情往來也要不了這許多錢。”
蔣興和道:“另外還有我的房屋每年要請瓦匠師傅檢修,一並有請管家代勞了。”
鍾秋生收好錢袋子:“謝謝蔣老板的信任,你交代的事一定盡心去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