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師爺的話你聽到了?”

“聽到了,”江挽雲不藏著掖著,“他聲音太大了。”

何況就算她聽不見,猜也能猜到,需要避諱她才能說的話,必定是在外頭給周嘉玉找了個貌美的。

“鳳台城中有一位極美善舞的舞姬,原本是揚州遠近聞名的瘦馬,前日剛從揚州送到陳大人處,今夜陳大人邀殿下一同欣賞舞姬舞姿,此舞姬尤其善舞美人出浴,王爺瞧了必定心喜。”

這是師爺原話。

瞧著這位師爺賊眉鼠眼,眼中滿是算計,也知不是什麼好人。

“本王不會去。”

周嘉玉正色看向她,似乎是在保證。

“王爺必須去。”江挽雲十分強硬,“陳府若不亂,你我很難脫身。”

“隻為了脫身,你連本王的清白也不顧了嗎?本王同舞姬嬉戲你也不在乎?”

周嘉玉倒生氣起來,江挽雲無可奈何的放下茶杯跟他解釋。

“總歸是假的,我盡快帶著陳夫人解救你不就得了?”

他王府裏頭的妾室比誰都多,去煙花柳巷的次數更是數不勝數,雖多是做戲吧,卻也是真切的發生了,怎麼現在還裝起純情來了?

“王妃真是謀劃得當,令本王佩服。”

周嘉玉怒而起身,拂袖回房了。

雙喜隻恨不得自己去抱著王爺的大腿將他拖回來,告訴他王妃隻是喝茶喝醉了。

“王妃,王爺可是您的夫君啊!您此舉豈不是將他向外推嗎?”

“我覺得此計不錯。誰說美人計隻能是女子,男子也未嚐不可。”難得一次清映表態,江挽雲對她的開悟十分讚賞。

天剛剛黑,日頭都還沒有完全沉到地平線底下,陳澤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將周嘉玉請出了陳府。

清映跟著他們,看著他們從側門上了馬車,去了陳澤在外頭另置辦的宅院。

與此同時江挽雲也準備妥當,在梳妝鏡前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潑婦的儀態。

“王妃,時辰差不多到了。”

“走吧,到我們表演的時候了。”

江挽雲起身,跟著陳府的侍婢到了陳夫人的院子,院子內燈火通明,陳夫人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根黑色長發,似乎仍在對這根頭發的來源感到可疑。

“夫人,王妃到了。”

“快請進來。”

陳夫人王氏比陳澤熱情太多,一聽江挽雲到了,頗熱情的走出屋子來迎接。

“見過王妃,哎呀不愧是宮裏來的貴人,果真是花容月貌的,不是我這等鄉婦比得上的。”王氏頗為活絡,說話算得上圓滑,一個勁兒恭維江挽雲,若非她此行有別的目的,就被她哄的不知所以了。

“陳夫人客氣了,聽聞我家王爺同陳大人外出公務了,我一人也是頗無趣的,這才想著來找夫人敘敘話,夫人不嫌我煩才好。”

“怎麼會呢?王妃剛到府中,就送了如此名貴的禮品給我,我正要去向王妃道謝呢,這不正好了嗎?快快進屋裏來,咱們姐妹倆好好敘敘,我瞧著王妃也是親近得很,想是有緣分的。”

王氏拉著江挽雲進門,江挽雲笑笑,果然,這女子都喜歡漂亮的頭麵首飾,她下午剛送了一套,轉眼陳夫人就將她當成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