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玉離開後,江挽雲始終琢磨他的話。
怎麼,莫非這一切都是周嘉玉籌劃的?
可是他如何能確信段方為給將認罪書還給她?
那當日望月樓內,果然是他出手相救嗎。
客船漸漸靠岸,江挽雲卻無心欣賞景色。
當日下午,便有消息傳,周嘉齊變賣了自己最愛的一尊玉如意,替望月樓花魁贖了身,綽姿擺脫賤籍,納為貴妾,風風光光的被迎入齊王府。
聽到這個消息時,江挽雲正在後院同清映切藥。
“齊王實在太荒唐,咱們郡主哪裏比不上那個望月樓的花魁,上午還同咱們郡主遊湖,下午便迎娶了那個花魁,傳出去讓上京城的人怎麼想咱們郡主?”雙喜忿忿的罵了一下午。
好歹是公爵人家,天家貴胄,竟然這樣侮辱人,實在令人氣憤。
古人常鄙夷賤籍女子,但凡世家大族,都恥於同這些女子共侍一夫,周嘉齊將綽姿迎進府,便讓上京城內原本打算結親的大戶人家打了退堂鼓,姝妃若想再替周嘉齊說一門好親,恐怕是難了。
也不怪雙喜罵,此事傳出去,於江挽雲的名聲的確有害,先前方才平息的謠言,隻怕又不知如何議論了。
江挽雲倒不甚在意。
又過一日,事情平息了些之後,江挽雲進宮替姝妃診治頭疾。
“郡主來了,快快請坐。”
姝妃今日的笑帶著些心虛,想來也是為著周嘉齊迎綽姿進門一事,江挽雲隻裝不懂,還是按照老規矩望聞問切。
“娘娘近幾日可覺得好些了?頭痛還時常發作嗎?”
“虧得你的藥,好多了,近幾日睡得也踏實了,夜裏不再頭痛耳鳴,精神頭也好了。”
“娘娘覺得好便好,今日我再替娘娘針灸一次,接下來娘娘隻需安心喝藥,直至痊愈便可。”
江挽雲坐下替姝妃紮針,隨後又坐在桌前開了個方子,閉口不提前日遊湖一事。
“郡主如此聰慧,想來也瞧出來本宮有意撮合郡主同齊王。”姝妃頭上紮著針,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隻得輕眯著眼看著江挽雲,“本宮這兒子雖資質平庸了些,在眾皇子之中也算不得出類拔萃,卻是個踏實善良的好孩子,又易心軟,也算得上良配,本宮有意請皇上為你二人賜婚,郡主意下如何?”
江挽雲心中擂鼓。
本以為經遊湖一事姝妃已經作罷,沒想到她竟不按套路出牌。
“娘娘,齊王殿下為人謙和有禮,能與他結親的女子必定是極幸運的。”
“當真?”姝妃麵露驚喜。
“然臣女方才同稷王和離不久,實在沒有轉嫁其兄長的道理,況遊湖那日我瞧著齊王殿下也有心儀之人,雖綽姿姑娘出身不高,但是為人溫婉嫻靜,實在是個好姑娘,想必定能同王爺恩愛一生,臣女實在是沒有這個福氣。”
姝妃麵色變了幾變。
“郡主此言,倒讓本宮無地自容了。那綽姿乃是賤籍女子,望月樓中賣身的,不知侍奉過多少人,本宮斷不會允許她留在齊王府,過幾日本宮便讓齊王將人攆出去。至於稷王郡主更不必憂心,本宮特派人去問詢,稷王也說無妨,皇上更是下令,和離之後便同陌路人,自此婚嫁兩不相幹,郡主更不必為這等小事錯過這大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