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爺子的厲聲喝問,陸景珩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漸漸的,隨著時間無聲的流逝,老爺子在他那冷淡又漠然的視線下,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覺得有些心虛氣短。
但麵上到底是繃住了。
半響後,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景珩,國內的情況,和國外不一樣。我們陸家雖然有些權勢,但還遠沒有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你這樣……”
“我怎樣?”陸景珩忽的冷嗤一聲,譏諷的道:“目無法紀,無法無天嗎?”
“可這些事情,這樣的手段,不都是爺爺您,教給我的嗎?”
老爺子沉下了臉,拔高了音調:“景珩!”
他想說,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卻被陸景珩搶了話。
他淡淡的說:“哦,是了,爺爺是沒有親手教過我,可這些……”
“我不都是在您的耳濡目睹言傳身教之下,才學會的嗎?”陸景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隻那雙冰冷如寒潭的深眸裏,透著淡淡的譏諷。
陸老爺子:“……”
他深吸一口氣,這個話題是不能繼續了。
“說正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麵對晚輩那樣的眼神,老爺子率先坐到醫院走廊的長椅上:“T市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是剛剛才收到的消息,T市那邊和政府合作的一個大項目,竟然出了大問題,甚至,還死了人。
雖然,那名涉事的官員是自殺身亡的。但這件事的影響之大,足以將整個陸氏體係的企業,都推到風口浪尖上。
特別是,在現在這麼一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情況下。
老爺子死死的盯著陸景珩,一雙渾濁的眼裏,透著亮的嚇人的精光。
該不會因為葉蓁的事,這狼崽子發瘋,要拿整個陸家去陪葬吧?
半響後,陸景珩收回了那冰冷又譏諷的目光。
“您不知道嗎?”他站在原地,抬頭看向病房內的方向,隻留下頎長高大的影子,恰好對著老爺子的方向。
陸老爺子:“……”我該知道什麼!我甚至連這口鍋,是怎麼扣在我頭上的,我都不知道!
老爺子垂下眼眸,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滿臉陰沉。
他冷聲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陸景珩回頭,平靜的看著他:“我知道,我這麼做,在您看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還知道……”
頓了頓,他看著老爺子,冰冷的,一字一句的說道:“爺爺,你已經老了。”
“陸、景、珩!”老爺子騰的一下,就杵著拐杖站了起來。
但陸景珩的目光,還是那樣的淡漠和平靜。
他用同樣淡漠和平靜的口吻說:“爺爺,T市的大老板是誰的人,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老爺子不說話了,隻微眯著眼,沉沉的看著他。
陸景珩冷冷的勾了下唇:“他是秦家的人。更準確的說,他是秦家埋在暗處,最後的退路。”
可陸景珩現在恨極了秦家的人,又怎麼會,給對方留下一星半點的後路呢。
而之前陸家和T市合作的那個項目,就是對方的政績工程。
但現在,項目出了大問題,涉事的官員,還那麼多……
僅憑此一項,秦家,就要徹底玩完了!
但陸景珩顯然也要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且不說那個工程前期幾百億打了水漂,今後還能不能複工,還要另說。
更重要的是,明天股市開盤後,受此事的影響,整個陸氏體係的公司的股票行情,恐怕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到時候損失之大,更是難以估計。
陸老爺子在之前的一係列的權利傾軋之下,手裏的人脈和勢力,已經所剩不多了,若是在金錢上也……
那他恐怕真的要吐一口老血了。
但陸景珩顯然不在乎。
他淡淡的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帶著嘲諷的語氣:“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陸家,很有錢!”
陸老爺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換個話題.
“那蓁蓁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頓了頓,他略帶遲疑的試探著:“看蓁蓁這樣子,恐怕是遭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