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幅畫,分兩類先。
一類十七幅,這是贗品。
一類四幅,這是真品。
“程先生,這邊十七幅畫,悉數都是仿的。我這個判斷,應該沒問題吧?”
我看著程巨森,說話聲音不大。
而程巨森隻是微微皺眉,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我接著說,“還是剛剛那句話,對於花老板的畫廊來說,真的贗的都能收。這些仿品,有的仿的還是很不錯的,裝裱也好。可以當比較高級一點的工藝品去賣,大概一幅小一萬。有的,仿的一般,賣個一兩千吧。”
我這話當然說的有點誇張了。
其實,好幾幅仿的不錯的,如果花蕊能當真品賣出去,那就是大幾十萬一幅的。
就算當仿品賣,按她的畫廊賣給那些大老板的價格,賣個五六七八萬,那是妥妥的。
當然了,反過來,說有的一般,其實是在照顧程巨森的麵子了。
其實呢,這十七幅畫當中有幾幅就是古玩街地攤貨的水準,大概兩百塊一幅。
我不知道怎麼就跑到這麼奢華先進的私人藏室來了。
不過,這也正是人家程巨森為什麼要悄咪咪的找花蕊過來收東西的緣故了。
這些對於大藏家來說,可都是上不了台麵的醜事。
“所有十七幅仿品,按平均五千塊一幅,一共,八萬五,您看如何?”
十七幅畫,八萬五?
您看如何?
任誰心裏也不痛快。
不過話說回來,古董這行就這樣。
真的假的,天差地別。
所以,還是那句反反複複說了無數遍的話,沒眼力別進這一行。
傾家蕩產的案例比比皆是。
程巨森點點頭,對這個價格他沒意見。
其實有意見,他難道還會跟我和花蕊討價還價幾千塊錢不成。
“那,這四幅畫呢?”
程巨森看向了另外四個錦盒。
“這四幅都是真跡。”
我說著話隨手就將四個錦盒裏的畫軸都拿了出來。
“不過價值也都談不上太大。不過既然是真跡,那就一件件先看吧。”
我說完就先展開了第一幅卷軸。
這是一幅書法。
作者翁同酥。
行書八言。
為:種德收福,俾爾熾昌。
落款:翁同龢。
鈐印:翁同龢印、叔平
翁同酥就不用我介紹了,光緒皇帝的老師,著名政治家,也是不錯的書法家。
這八個字寫的還算不錯,不過,應該是應酬之作,沒能充分體現翁同酥的書法水平。
所以,這幅字用來收藏,價值不大。
也因此,才會拿出來出清。
按市場價估的話,大概在十萬左右。
我把這幅畫的大概情況跟程巨森講了一下,我給報了個七萬五。
他沒說什麼,我就收起畫軸,繼續往下。
第二幅,展開來。
這是一幅立軸水墨。
吳麟的《蕉扇圖》。
畫,僅僅為一葉蕉扇。
題識為:裁蕉成箑喜雨作歌。兼旬梅熟雨初歇,蒸人濕氣積為熱,久坐苦無卻暑方。曷由揮靈風生席,廣州蒲葵野外稀。況與紈扇爭圓潔,不能羨彼白羽鮮。空嗟矰繳機心宅,何如此蕉自卷舒。窗間伴我倦遊客,新葉留陰故葉老。任意擷取裁為箑,冷然不事禦風行。爽我毛發忘其拙,更倩老筆補為圖。長歌題就字猶碧。成化四年春三月,吳麟。
吳麟,不是什麼大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