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被她一瞪,不知怎麼就乖乖伸出手來。十個手指頭,根根齊全。隻不過,手背上卻有兩道劃痕,是利刃割過的痕跡。已經止了血,但是兩隻小手黑糊糊的,滿是幹涸的血跡。
容鳶眼眶一酸,心疼得要命,同時又鬆了口氣:“我聽他們說,你被切了一根手指頭,原來他們是嚇唬我的。”
“不是,是庭兒被切了一根手指頭。”豆豆忽然哭起來,閃開身來,露出身後的庭兒。
容鳶看到庭兒的一刹那,不由得一愣,隻見庭兒十分虛弱地倚靠著垃圾筐,小臉紅腫不堪,一雙眼睛卻又黑又亮,滿是凶色。容鳶低下頭,果然看見庭兒左手的尾指被切掉了。頓時間,心中一澀,什麼都明白了。
“我們在院子裏讀書,但是不知怎麼就睡著了,醒來後就到了那些壞人手裏。他們問我們誰是小王爺,庭兒替我認了,然後他們就開始折磨庭兒。”等到夏侯禦也來到後,豆豆頓時放下全部戒備,摟著夏侯禦的脖子,絮絮叨叨開始說起來。
“後來庭兒發脾氣打碎一隻碗,我悄悄藏了一塊碎片,割破了身上的繩子。我們身上有無痕叔叔給的藥包,有一些是迷藥,我趁他們不注意,灑了一包把他們迷倒了。”豆豆說完,看了一眼被容鳶抱著的庭兒,“他們很壞,我們殺了他們,然後就跑出來了。”
其實,人是庭兒殺的,豆豆根本沒想起來要殺了他們。放倒他們之後,豆豆便拉著庭兒逃跑。然而庭兒滿臉怨恨,掙開豆豆的手,用碎瓷片狠狠紮破兩人的脖子。庭兒替他受了一頓折磨,差點死掉,豆豆覺得自己不能沒義氣,於是便一起認下來。
“如果不是時間緊急,我一定一根一根把他們的手指頭都砍下來,再把他們的舌頭割下來!”被容鳶抱著的庭兒,則繃著一張小臉,口吻陰冷地說道。
容鳶歎息著彎下腰,蹭了蹭他的小臉。
誰知,庭兒卻惱了:“你是誰?誰叫你親我的?”
“王爺,你告訴他,我是誰。”容鳶也繃起臉,挑眉看向夏侯禦。
夏侯禦道:“她是未來的禦王妃,你以後的主母。”
“不!”誰知,庭兒竟然激烈地掙紮起來,“夫人死了,我就沒有主母了!”
容鳶愣了一下,低頭看向懷裏的庭兒。隻見庭兒小臉紅腫髒汙,愈發顯得一雙眼睛黑亮,此時盛著滿滿的怒火,掙紮著抵觸她的懷抱。容鳶沒有想到,庭兒心裏竟然是如此待她。
她和夏侯禦商量過,借屍還魂、時空穿越,這樣的事情太神秘了,是不能對別人說出來的。哪怕豆豆,容鳶也不打算告訴他。因此,便商議了另一套說辭。
“她剛才救了我一命,我欠她一條命,隻好以身相許了。”夏侯禦將那套說辭說了出來。
庭兒聽罷,恨恨地道:“頭發短成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剜了容鳶一眼。
容鳶此時的確是一頭短發,看起來很是怪異。她對庭兒的攻擊不以為意,反而逗他道:“你現在可是被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子抱著呢?”
另一邊,夏侯禦更加看重豆豆的心情。畢竟,他是給豆豆找個娘親。因而,想了想說道:“豆豆,你不希望爹爹做忘恩負義的人吧?”
豆豆抿著嘴唇,一聲不吭,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把臉埋在夏侯禦的懷裏,隻悄悄拿眼角去瞟容鳶。
庭兒則是個烈性子,聽到夏侯禦對豆豆如此說,頓時知道事情幾乎定了。頓時怒不可赦,掙紮著不要容鳶抱,非要下來自己走:“我救了豆豆一命,我不欠禦王府什麼,從今往後我隻是豆豆的同伴,不是禦王府的奴才,認不認主母是我自己的事!”
他一向是個有成算的,且心性剛烈,容鳶自然舍不得逼迫他,暗暗歎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禦王爺逗你們玩的,你們也信啊?真是兩個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