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什麼意思?”
她是真的有些糊塗,但這份糊塗中又隱隱藏著些令她極度排斥的清明。
不可能!
“萱萱,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
“就是你猜的那樣!”
“這怎麼可能?”
然而林瑟瑟嘴上雖然這麼說,腦海裏司寒玨跟楚夜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
還有老媽吉璿幾次忍不住的感慨——他太像楚夜了!
就像急於否認二哥尚未出口的話一般,不等雲不亦開口,她趕緊搶先道:
“酒吧人人都可以出入,說不定那晚他們隻是碰巧遇到了呢?又或者是楚夜跟蹤司寒玨去了酒吧,隨後躲開監控探頭從別處走了呢?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是嗎?”
這次輪到雲不亦沉默了,他緊緊閉上嘴,一言不發。
林瑟瑟卻急了:
“二哥我問你呢,你回答我啊!”
“二哥,”
林瑟瑟此時的聲音已開始發抖,“你別忘了我跟你們說過,楚夜的鉑金筆在司寒玨那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難道不是嗎?”
她撐著虛弱的身子幾乎一口氣說下來,停住之後便按著胸口不停地喘息著。
但她也隻略一停頓便接著說:
“一定是那天楚夜跟蹤司寒玨去了酒吧,之後突然發生了什麼狀況,他才匆匆弄丟了鉑金筆,然後就遇到了我,等到第二天早上他發現筆不見了,但我還沒醒,所以他不得不丟下我出去找筆,一定是這樣!”
“雲萱……”
雲不亦的聲音很是無奈。
他想用理智敲醒林瑟瑟,但略微一個停頓之後,卻硬生生咽回了本欲勸說的話,轉而違心地迎合道:
“可能是這樣吧,你就當是這樣好了,當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我們都把它忘了吧!你好好休養身體,過幾天二哥去看你跟阿澤。”
雲不亦雖然已經結束了談話,卻並沒有馬上退出視頻,而是憂心忡忡地隔著屏幕望著林瑟瑟。
林瑟瑟默默低下頭,不再言語,微微顫抖的雙手不停揉搓著膝蓋上的被子。
半晌過後,她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了句:
“二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說完便掛斷了視頻。
安靜。
無盡的安靜。
一片死一樣沉寂瞬間包裹了她的全身。
無力掙脫的窒息感悶得她透不過氣來。
腦海裏先是空白一片,繼而便是三個天真可愛的寶寶的小臉輪番出現。
平日裏她一度拒絕深入去想的畫麵,不停在腦海裏輪番上演——寒寒跟司寒玨一模一樣的嘴唇,楚楚酷似司寒玨的眉骨跟高挺的鼻梁,以及阿澤寬闊的額頭,還有一對元寶似的耳朵,都幾乎跟司寒玨一模一樣。
那些相似之處,她原本以為隻是因為司寒玨跟楚夜有六七分相似而已,卻原來並不是……
腦海裏不停閃現著這些畫麵,眼前卻忽然浮現出楚夜從驚愕到質疑,再從質疑到傷心欲絕的俊臉。
那張令她思念至極的俊臉上寫滿哀傷,仿佛在無聲地拷問她:為什麼如此輕易地背叛他?
雲萱,你怎麼會把別人認錯成我?!
林瑟瑟猛地甩頭,想極力擺脫楚夜的影子。
但她視線望向哪裏,楚夜哀傷的雙眼便跟到哪裏,她怎麼躲都躲不開。
連續數次之後,她突然對著眼前虛幻的影子連連擺手:
“不是的不是的!楚夜哥哥!不是這樣的!”
“我不可能認錯你!”
“我怎麼會連你都認錯?”
“盡管那天我喝了點酒,可是心芯片總不會出錯!……”
提到心芯片,她猛然想起前段時間無意中聽到楚天跟假“騎士”的對話。
那個假“騎士”是那般堅定地說,楚夜是為了楚天才迫不得已地向自己表白,並且自己的心芯片也是假的……
天知道她這段時間花了多少心思去忘卻這件事,選擇重新相信楚夜。
難不成假騎士說的都是真的嗎?
——在心芯片無法起作用的情況下,再加上自己喝醉了,因此才錯把司寒玨當成了楚夜……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