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的平安快樂,他做一點兒讓步,又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話,跟了冷元勳十幾年的清揚也忍不住一愣,今天這是怎麼了,主子適才氣的恨不得殺人,這會兒又一副深閨小女人的哀怨口氣,這……這簡直太不符合常理了呀?
果然,還是馨月郡主有本事,能夠隨時牽動主子的喜怒哀樂,看來以後,他要適當地多討好郡主才行,因為……就目前的狀況,以後誰做主,那不是一目了然麼?
清揚默默在心裏為自己點了個讚,他簡直太聰慧了,有木有?
當然,這些個心理活動是絕對不能讓冷元勳知道的,清揚收了收神,從冷元勳手中接過茶盞,方才繼續道:“主子,不如屬下也帶些人出去尋找郡主吧,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你說什麼?”冷元勳劍眉一挑,目光陰冷地看向清揚。
清揚並不屬於夜部,他能調動的隻有淮陽候府的府兵,府兵這般大張旗鼓地去搜尋曲靈栩的下落,豈不是變相告訴所有人,馨月郡主被不明身份的人擄了去,下落不明?
如此這般,曲靈栩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若非說這話的人是清揚,他一定會懷疑對方心懷不軌,故意為之!
而且,這個蠢貨以為自己為什麼沒有出去尋找曲靈栩,他在等陳秀城主動送來消息,之前派出暗衛,隻是為了查出更多紅蓮教據點,好一舉消滅而已!
在冷元勳陰冷噬人的目光中,清揚總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提了一個多麼蠢的建議,是以立刻跪下,誠惶誠恐道:“屬下考慮不周,還請主子恕罪。”
天啊,主子發起怒來簡直太嚇人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不,是要趕緊補充一下自己那時不時欠費的智商,否則就這樣下去,他可憐的小心髒早晚要嚇出個好歹來!
哎,容易麼?
冷元勳麵無表情地看著清揚,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冷哼一聲,轉身進裏屋了。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但他還是要好好籌劃一番,要如何讓陳秀城得到足夠慘痛的教訓,卻又不至於徹底失去這個強大的助攻。
畢竟有些事情,借助他的手去做,效果更好一些。
且不說跪在地上的清揚在猶豫要不要主動站起來,失蹤許久的曲靈栩已是被陳秀城蒙著眼睛帶到一處院落,感覺進到屋內,曲靈栩並未有任何慌張不安,隻是緩緩抬手把眼罩摘了下來,自顧自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路上折騰了那麼久,她真心很累。
“郡主果然是懂規矩的人。”陳秀城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旋即又語氣如常道:“有勞郡主走這一趟,本教主實在過意不去,您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千萬不要客氣。”
“在陳教主這般豪爽人麵前,本郡主如何會講那些個虛禮。”曲靈栩莞爾一笑,毫不客氣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先來杯大紅袍吧,今日受了這麼大的驚嚇,要好好壓壓驚才是。”
……
縱是陳秀城這般不羈的人物,驟然聽到曲靈栩一番話,也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壓驚?
就這丫頭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哪裏有半點受了驚嚇的痕跡,讓讓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是串門來了。
而且一開口就是大紅袍,這要求……還真是一點兒也不低。
其實吧,曲靈栩之所以提這樣近乎無禮的要求,並不是真的想喝什麼大紅袍,而是要進一步確定自己如今所在的,大約是個什麼地方。
從摘下眼罩那一刻,她就不動聲色地將房間裏的陳設打量了一番,上好的紅木家具,隨處可見的上好瓷器,更重要的是,桌子上的杯盞皆是官窯出品,也就是說,這屋子的主子,絕不是身份尋常的財主暴發戶,而是……朝職不低的官員。
紅蓮教背後竟然有朝中勢力,而這,也很好地解釋了他為何能悄無聲息地在京中活動,而未被包括冷元勳在內的所有人發現蹤跡。
這個家夥,比她想象中的更厲害,也更加……難以對付。
碰上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對冷元勳來說,絕對是一個嚴峻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