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症齊發,急火攻心,雖然之後淮陽侯也有所懷疑,但那股子火氣已經觸發出來就定然收不回去。
“連你也沒有辦法?”冷元勳並非懷疑曲靈栩的話,隻是他對淮陽侯的感情太深,驟然發生這樣的變故,實在難以承受。
“我隻能盡力而為。”曲靈栩的目光定格在淮陽侯那張看起來毫無生氣的臉上,心裏亦是一陣傷感,“父親之所以讓你回來,隻怕也清楚自己的情況,可憐父親一世英名,竟……”
“父親的心願,我自然明白。”冷元勳握一握淮陽侯泛著燙的手,“父親您放心,淮陽侯府不會有事的。”
冷元勳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中的堅定之意卻不容任何人質疑,想利用淮陽侯府來興風作浪,無論是誰,他都絕不會放過!
“我留在這裏照顧父親就好,你去處理外麵的事情吧。”曲靈栩唇邊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她既然敢這麼做,必然認為自己的計策天衣無縫,你可別那麼快就戳穿,也太沒意思了。”
“你啊。”冷元勳寵溺地看了曲靈栩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李氏和冷元淩雖然被遣出了房間,但也不敢走遠,見冷元勳出來,連忙湊上來神情焦灼地問道:“皇上,皇後娘娘診斷的如何了,老爺他……”說到這裏,她還半真半假地擠出幾滴眼淚,“老爺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臣婦也要活不下去了!”
“是麼?”
李氏也就是隨口一說,來表表自己的忠心而已,卻不曾想冷元勳竟有如此一問,隻能硬著頭皮抹淚道:“皇上麵前,臣婦豈敢有半句虛言,老爺對臣婦情深義重,這麼多年為臣妾遮風擋雨,就是臣妾的天啊!”
李氏一番‘肺腑之言’,若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真以為她對淮陽侯情深似海,但這個不知情的人,自然不包括冷元勳,但他偏偏就當真了,點頭道:“夫人一片真心,朕十分感動,如若不允豈不是太過不近人情,如此便遂了夫人的心願吧!”
什麼?
李氏膝下一軟,隻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湧上了血管,震的她腦仁發麻,連臉上的表情都忘了掩飾,隻木木愣愣地盯著冷元勳。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給淮陽侯殉葬?
“皇上,您……臣婦不明白您的意思。”這會兒,李氏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不要死,絕對不要死,若非還記得對方的身份,她都控製不住要扇冷元勳耳光了。
可是這樣的念頭,終歸也隻能是想想而已,冷元勳似乎並沒有感受到李氏的驚恐,隻勾起一絲感佩的笑容,和顏悅色道:“夫人對侯爺情深似海,朕又如何忍心眼睜睜看著你們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自然是要成全夫人的心願,讓您跟父親同穴而眠。”這般說著,冷元勳又繼續補充道:“當然,夫人如此忠於夫君,乃我夏朝萬民之榜樣,朕定當給予厚禮,成全您身後哀榮。”
哀榮……
這兩個字讓李氏渾身發抖,軟綿綿地就要倒下,卻被侍女緊緊扶住,至於冷元勳,根本沒打算再理會她,隻徑自走到上座坐下,緩緩開口:“把冷元泉帶上來。”
“是。”
聽到冷元勳的命令,管家連忙躬身退下,不過一刻鍾,便把冷元泉帶了過來,冷元泉在柴房凍了一晚上,差點去了半條命,這會兒渾身還是僵硬的,他原以為淮陽侯醒過來了,進來一看才發現是冷元勳,一時也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地來到冷元勳身前,哽咽喊道:“大哥……不,皇上,皇上您救救我,我沒有做苟且之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是被人陷害的啊!”
原本他還一頭霧水,不明白溫氏平白無故地怎麼就能悄無聲息地進了自己的院子,在柴房關了一夜,總算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是以他瞪著通紅的眼睛直直盯著李氏和冷元淩,“皇上,是他們,是他們嫉妒父親看重我,這才處心積慮地害我,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你先起來。”冷元勳麵無表情地看了冷元泉一眼,隻覺得替淮陽侯不值。
這家夥雖然沒有冷元淩那麼多歪七扭八的心思,但遇上一點麻煩就這般失態,半分世家公子的氣勢也沒有,要指著他建功立業光耀門楣,隻怕也沒有什麼大指望。
哎,誰說虎父無犬子?
冷元泉也不是傻子,感受到冷元勳不悅的目光,暗暗深吸一口氣,勉強把起伏的心情穩定下來,垂目道:“臣弟太過急切,以至於失態,還請皇上恕罪。”
“知道自己失態就好,朕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又敲打了冷元泉一句,冷元勳示意他坐下,隨後淡淡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冤枉,就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況說給朕聽,若的確冤枉,朕自會為你做主,反之,朕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傷害淮陽侯的人,你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