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詢沫搖了搖頭,“哥哥,你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所以他也不會離開。
***
京城東宮。
太子淩晨收到了魏凡身死的消息,但是這並沒有減輕他的恐慌,他造反的預謀被提前曝光,無論如何,江學裏回京的時刻,就是他身敗名裂的時候。
太子並不想這麼認輸,尤其是京城,他現在手裏有一戰的優勢。
屋子裏麵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幕僚,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太子心安,盛詢陽是能夠安撫他的人,但是從太子答應盛詢沫開始,他就斷了這個得力助手。
盛詢沫。
不知道怎的,太子的腦海裏麵突然就浮現出盛詢沫的笑容,甜美,誘人墮落。
盛家兩兄妹都不是善茬,太子真切領會到了這個詛咒。
魏凡死了,對於太子來說並不是死無對證,那些書信,文件,信物,所有留下來的痕跡都是證據。
太子抬眼的時候眼睛都是深沉的,那些不安和恐慌被全部壓了下去。
他抗爭這麼久,他本來就是太子,提前成為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呢?
太子在心裏做了決定。
江學裏他們三天後會啟程,回來路程遙遠,七天的時間足夠了。
“聯係父皇身邊的人。”
一整個晚上,這是太子的第一句話。
很快黑壓壓的幕僚再次討論起來。
他們都知道了太子的決定。
***
魏凡死了,並沒有妨礙江薑去格外的監視盛詢陽和盛詢沫,她甚至在盛詢陽來了之後撤掉了在他們身邊的所有人。
他們已經是死局。
就算是真的給盛詢陽留出逃跑的空間,他也絕對不會這麼做,但是盛詢沫就不一定,他是一個無論如何為了達到目標不放手的人。
但是意外的,下午江薑在城門跟著青柳照顧病人的時候,還看到了盛詢陽。
他們竟然沒有走。
“江薑,怎麼了?”青柳看著身邊江薑的眼神不知道被什麼牽絆了,忍不住晃了晃手。
江薑回過神來,“沒事。”
“柳大夫,我來找你是想問問,我們明天就打算回京城了,這裏的事情收拾的差不多了,你打算怎麼辦?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嗎?”
青柳溫和抬眼笑,手裏的動作倒是沒有耽誤,“我就不去了,茶城這裏百廢待興,很多人受傷還是很嚴重的,雖然說現在沒有大礙了,但終究是不放心。我打算在這裏帶一段時間..”
“下一個。”青柳看完眼前的病人,抬眼喊下一個人,一抬眼剛剛說了一半的話倒是愣在了嘴邊。
江薑回過頭,看到了青和,這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青和跟青柳的事情江薑有所聽聞,聽說這幾天青和天天上班打卡似的過來幫忙,這也是她作為醫者的本分,隻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其中還是因為青柳。
青和是眾望所歸的穀主,青柳是名副其實的醫者。
他們兩個人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矛盾的,但是世俗讓他們沒有辦法的站到了不可調節的兩段。
青柳倒是坦然許多,她成熟理智,知道自己所受過的苦楚其實真的算起來跟青和沒有關係。
青柳點點頭,算是給青和打了招呼。
江薑來之前就知道青柳的答案,現在這樣,她安靜的退出去,把助手的活讓給了青和。
他們之間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方臨在外麵幫忙,江薑湊過去,說了過幾天要走,方臨倒是不意外,“阿薑,我就不送你去京城了,要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給我寫信。”
江薑用力點頭,她順著方臨的目光看到裏麵的青和,“擔心她?”
方臨搖搖頭,“隻是沒有看到她這樣。”說著方臨又十分別扭的點了點頭,“她們都沒有錯。”
確實如此。
雖然隔閡很多,但是時間也很多,江薑走遠的時候沒有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就是親姐妹。
過往重不重要人人心裏都有評價,幸運的是,有愧疚的人還有機會能夠去彌補。
“看什麼?”
走路不看路的後果就是會撞到人,江薑趕緊道歉,一抬眼就看到歐陽離,她笑起來,“禮哥哥。”
江薑把剛剛的事情跟他說了,說完都覺得自己有些難受,“剛剛柳大夫說會在這裏帶一段時間,之後沒有說青和就來了,你說之後柳大夫會不會回藥王穀。”
歐陽離心裏想肯定不會,對上江薑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又說不出口來。
“每天都在想別人的事情,我很吃醋。”歐陽離說。
江薑瞪大了眼睛,絲毫不敢相信這個正大光明說自己吃醋的人是歐陽離,忍不住笑起來。
陽光很好很好,未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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