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兒啊弩兒,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朕爭點氣呀!”問他的同時,殷桓也在捫心自問,是不是他對兒子的教育有缺陷才會導致同樣的兒子,品行卻猶如雲泥之別?
聽出殷桓語氣裏的堅定與不容置喙,殷祁弩磕頭的動作一頓,垂下的眸光裏閃動著一絲詭亂。以飛快的速度抽出掛在腰間的匕首,他孤注一擲地手握尖刀,向親生父親刺了過去!
此時的大殿中,隻有殷桓、殷祁佑與殷祁弩父子三人,遣退了所有人的後果就是殷桓眼睜睜看著那把亮晃晃的刀向自己刺來卻做不出任何抵抗或是閃躲的反應……
這時,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的殷祁佑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動作,不由分說地火速向前,硬是在短刃沒入殷桓身體的前一刻用身體將他撞開……
“不要、不要、不要……”連喊了三聲‘不要’,一臉冷汗的龍幽璿猛然自噩夢中驚醒!她騰地坐了起來,不由分說便跳下床榻箭一般地衝出了房門!
同一時間,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龍府幾乎全員出動,個個僅著內衫跑了出來。龍訣更是第一個衝到女兒房間,卻正好與沒命般衝出來的女兒撞了個正著,險些沒被她撞飛出去!
“幽璿,你這是怎麼了,慌裏慌張的?”大夫人一把拽住她急衝出去的身子,麵帶擔憂地問道!
龍幽璿轉過頭睨著母親,不知何時麵上已是梨花帶雨,哭了個淒淒慘慘戚戚。
大夫人被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眉宇立刻堆滿了皺起的紋路,“幽璿,告訴娘,你怎麼了啊?”
“娘,是殷祁佑,是他出事了,他出事了!”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喊出來的聲音撕心裂肺,龍幽璿哭紅著雙眼,雙目無神地注視著遙遠的北方。夢裏,殷祁佑被刺了一刀,那個畫麵震懾著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如注的鮮血隨著那把尖刀的抽出劃了一道彩虹弧線,最終灘在地上。那般血腥的紅,刺目地令人眩暈。她甚至感受得到,他在呼喚著她,他在用心呼喚著她……
“我要去……我要去京城找他……我要去找他!”用蠻牛一樣的力氣甩開大夫人的撅製,龍幽璿不由分說就向大門口跑去!
龍訣眼看著‘瘋瘋癲癲’的女兒,心中一陣刺痛。女兒雖然嘴上什麼都不說,其實心裏還想著那小子的吧?
揮揮手,他命幾個護衛上前去把她抓回來!怕她這樣瘋癲地跑出去,會惹出什麼事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已經讓外麵的百姓們議論紛紛了,正直風口浪尖的龍家不能再有什麼糗事傳出去了。不然,他這張老臉真是沒地方放了!
“爹,你為什麼綁著我?放開我,我要去找殷祁佑,放開我,放開我……”瘋了般的嘶喊著,龍幽璿一頭被自己恣意搖亂的頭發,搭配上她此刻渙散無神的目光,當真與瘋了無異!
大夫人看著手腳皆被縛的女兒,心中一陣不忍,抬頭便要求情卻被龍訣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
“誰都不準求情,讓她一個人在這裏靜一靜。”說罷,他揚長而去,留不懂事的女兒一人在陰冷的柴房裏閉門思過!在他看來,女兒一定是受了什麼魔障,不然,好端端的,硬是說遠在京城的殷祁佑被刺了一刀,如今生死未卜,這不明顯著是在說瞎話嘛!
柴房的門窗皆被關緊,且落了鎖,龍幽璿心中焦急地無以複加,想起身卻因腳被縛著而無能為力。
“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她的尖聲喊叫整整持續了一晚,龍府裏的下人們皆是心有不忍,卻礙於老爺的命令,誰都不敢接近可憐的大小姐,隻能任由她哭喊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所有人都當是她瘋了,龍幽璿卻依然堅信著殷祁佑此刻一定出了事。她感覺得到他的呼喚,她感覺得到他的想念,她感覺得到他需要她……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他在等我,他在等我呀……”撕心裂肺的嘶喊漸漸變成了痛苦的呢喃,龍幽璿黯然垂淚,後悔自己那時任性地離開。如果她再多為他考慮考慮,現在也許就不會淪為兩地相思的窘境。
是夜,軒轅真一身酒氣地回到屋子,踉踉蹌蹌地走到床前,也不脫衣服,就這麼躺了下去!
在軟榻上熟睡的龍婧琪被他的動作驚醒,睜開雙眸的同時,充斥於鼻息的強烈酒氣頓時引來她胃裏翻攪的嘔感!
“你喝酒了?”輕問了一聲,男人卻緊閉著眼,沒有答腔!龍婧琪暗了暗眉眼,看來他是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呢。怪不得喝了這麼多酒!
幽歎了一聲,她小心越過他,拖著笨重的身子下了榻,動作遲緩地擰來濕毛巾放在他前額。他喝了這麼多,明早起來頭疼是一定的了。希望這濕毛巾能讓他的酒後反應和緩一些!
看著他穿著厚重的衣服,睡得很不舒服的樣子,她又伸手要為他脫下衣服。這個動作驚動了醉暈了的軒轅真,他濃眉一蹙,大手抓住她的手這麼一拽,她便笨拙地軟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