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被綁架了?”
一大清早,柳鸞兒就拎著點心來看笑話了。
不過,這點心確實好吃。
黎童翻了個白眼:“別聽說啊,這不是實打實的嗎?”
柳鸞兒掩嘴笑了笑,望著她額頭上一抹淺淡的紅痕,隨後又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看著似乎也沒受太大的罪,便放下心來。
“奚懷穎做的啊?”
黎童想起這女人是活過一輩子的,聽她這麼問,遂眯起了眼睛,一下撲到她身上,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別是知道吧?”
柳鸞兒點著她的額頭,讓她離自己遠一點,說道:“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卻不知道她膽子竟然這麼大。”
“那你怎麼不提醒我?”黎童有些生氣。
“這我也算不到呀,上輩子的你早死在喜轎上了。”
黎童摸了摸下巴,一想也是。
“那她上輩子是怎麼回事兒?”
“她爹是兵部侍郎,皇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她嫁給將軍的,不過她上輩子的結局跟這輩子的差不多,隻不過下手的人變了而已。”
黎童歪著腦袋,她還趴在柳鸞兒身上,雙手環著她的腰。
真細呀!
“她呀,上輩子就沒學乖,心思都放在臉上,都是玩手段的人,哪個看不出來?要怪就怪奚迎不會教養孩子,總共也就一兒一女,還都教得囂張跋扈的,這不是找死呢麼?”
黎童撇了撇嘴:“千裏送人頭,禮輕情意重嘛。”
“你這都從哪兒聽來的歪理?”柳鸞兒笑道。
“奚迎上輩子可沒落著好。”
“什麼下場?”
“滿門抄斬。”
黎童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合著奚懷穎嫁出去,還算是保全了一命?”
柳鸞兒點點頭,隨後又有些局促,掐著她的肩膀問道:“夫人,您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去?這光天化日的,多不成體統。”
黎童厚著臉皮,在她胸前蹭了蹭。
“我不,多軟乎啊!”
柳鸞兒一時失笑:“幸虧生成了女子,若是男子,這時候就該被人罵登徒子了。”
“罵吧罵吧,反正也不掉塊肉。”
暫時替赤衣頂班的連銳,蹲在房頂上,恨不得自己瞎了。
他甚至隱隱覺得,咱家大將軍的腦門兒上,好像有點子冒綠光。
“說起來……”黎童支起上半身,定定地望著柳鸞兒:“你為什麼不醋啊?”
“醋什麼?”
“百裏燁為了找我,動那麼大陣仗,你又那麼喜歡他。”
柳鸞兒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黎童的眼神充滿溫情,那雙好看的眸子裏丁點嫉妒都沒有,令人費解。
“我醋啊,可那又怎麼樣呢?”
黎童靜靜望著她。
“我們做的事,有今天沒明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發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沒命,我實在也沒辦法將時間浪費在爭風吃醋上。”柳鸞兒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更何況,我不是也害過你嗎?”
“你真看得開。”
“不是我看得開,你以為我不想爭嗎?可沒有用,即便沒有你,也會有別人,那麼多人,爭得過來嗎?”柳鸞兒捏了捏黎童的臉:“你看,之前有個徐黛碧,然後又有個明花,現在又多了一個奚懷穎,倘若他做了皇帝,以後還會有更多人。”
黎童一聽,當即仰天哀嚎。
突然間又想跑路了是怎麼辦?
“我之前同你說過,要你別如此仁善,該下手時便要下手,不然她們總以為你好欺負。”
黎童聽她這麼說,心裏咯噔一下,忙抓住她的手:“你不會是要殺奚懷穎吧?”
柳鸞兒沉默了一下。
不可否認,她是真那麼想過的。
尤其是當她知道綁架黎童的人就是奚懷穎雇的之後。
之前她之所以不對徐黛碧和明花下手,是因為徐黛碧懂得審時度勢,見情況不利於她就選擇了保全徐家,而明花隻是一個毫無背景毫無能力的百姓,她派人盯了一會兒,也發現明花是被嚇著了,一直待在家中不外出。
而奚懷穎不一樣。
奚懷穎背後是工部侍郎。
而她爹奚迎,也不是無野心之輩,要不然也不會落個滿門抄斬的地步。
“你都把人送出去了,我還能怎麼樣?”柳鸞兒泄了口氣。
“嘻嘻!”
“嘻你個頭。”柳鸞兒又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教訓道:“往後你可得小心些,聽聞赤衣傷得很重,短時間內沒法保護你了,也就是對方摸清了你身邊的人,所以才會被抓,讓將軍多安些人在你身邊。”
“知道啦。”
“這段時間,我也好好想過了。之前的事,是我過於冒進了,等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一概罪責,皆由我承擔,落不到將軍頭上去,你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