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源也想跟著,可惜被百裏燁踢去了朝廷,每日都得點卯,被百裏冼安排去了對接邊關事務,忙得腳不沾地,連銳還被他抓去當了壯丁,盡管如此,還是每天都要翻一遍柳府的後牆,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反正黎童估摸著要過柳行那一關就夠他折騰的了。
嗯,百裏燁已經休了柳鸞兒。
不過這件事,外頭的茶館裏隻傳了沒幾天就不傳了,原因無他,柳行翻出了某一位官員的私生活扔了出去,轉移了大眾注意力。
怎麼說呢?
誰叫那位大臣前幾日嗆了柳行幾句。
他們走時,有春已經懷了身孕,霍統開心得就差沒把有春供起來了,黎童去瞧了一回,覺得這樣也挺好,送了些以後給孩子的小玩意兒,又得了霍統的承諾,這輩子不會納妾,絕不辜負有春之類的話,黎童才放心地走了。
不過,她瞧著自己平坦的肚子,到底還是有點意難平。
她都已經不喝避子湯了,這怎麼還不來啊?
煩!
肯定是百裏燁不行!
百裏燁:“?”
馬車搖搖晃晃,車輪一路向前,他們沒什麼計劃,走哪兒算哪兒,以往百裏燁總在邊關吃風沙,回了翊城也是被拉扯在酒色權欲中,全然沒有自己的生活,如今才算是真正開始了屬於自己的日子。
碧雨和赤衣坐在馬車外,兩人三句不過就開始吵架,不出意外的話,最後都是以碧雨被單方麵毆打結束。
黎童看著窗外,景色在視野中緩慢往後退去,百裏燁伸手攬過她,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偶爾垂下頭來,在她發頂上留下一吻,黎童有時也會抬起頭,同他交換一個。
日子那麼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他們已經離開翊城半年多了。
這半年裏,主仆四人輾轉了很多地方,百裏燁偶爾會收到翊城的信,大部分是賀源寫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跟他說西麟那幫狼崽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被汪家的人打了一遍又一遍,還抓了幾個俘虜扒光了吊在城門上,跟他說柳行差不多把朝裏的文武大臣都得罪了個遍,連黎相那種好脾氣的都跟他在朝上懟了起來,按照這情形下去,他都開始懷疑他和柳鸞兒是不是得重新投個胎才能在一起了,這大舅子實在是有點不大好控製,這半年來脾氣越來越大。
百裏燁看了直笑,回信問百裏冼不管嗎。
之後沒多久,他就收到了百裏冼的信,百裏燁還以為他寄錯了人,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確認,裏頭的內容令他感到驚奇,竟說了想他。
嘶!
黎童聽百裏燁的意思,是覺著他這大侄子八成是中了邪了。
百裏燁給回了信,說青岐大好江山,區區半年,不夠,反正黎相老當益壯,還能再戰十年,有他在朝,百裏冼當可高枕無憂,趁老狐狸還活著,多學點坑人的本事,之後又問了幾句小皇子的事,百裏冼原本是想讓他起字的,但百裏燁以他一介武夫,沒什麼文化,起不出好名字為由給推了。
百裏冼看著信,麵上沒什麼表情,呆愣了一會兒,隨手拿出一隻錦盒,將信平平整整地放了進去。
當初文可定國武能安邦的皇子,怎麼會起不出好名字呢?百裏冼隻笑,不過是為了堵住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罷了。
又過了半年,他們碰見了周鈺。
周鈺已經成了親,眼尾唇角全帶著抹不去的春意,跟先前那副陰鬱算計的模樣全然不同,這回才算有點年輕小子的青春氣息來,隻是那說話的腔調還是改不掉裝深沉的架勢,瞧得黎童隻想上手揍他。
“夫人別動手,小心傷著自己,為夫替你來。”百裏燁攔住黎童躍躍欲試的手,自己則挽起了袖子,朝著周鈺走了一步。
周鈺脖子一縮,猛地後跳一步躲到了護衛身後,雙手叉腰佯裝膽子大,衝百裏燁喊:“你現在就是個沒品級的閑散,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
“你說憑什麼?”
周鈺膽子沒了,嘴巴還在:“百裏燁,你敢動我試試?!我讓我哥彈劾你!”
百裏燁眼角抽了抽。
他還真不是怕彈劾,他連謀反這種事都敢幹,普天之下,現在除了黎童,還真沒什麼能讓他怕的,純粹隻是覺得周鈺這小子還挺好玩,尤其嚇唬他的時候,百裏燁一下子沒想明白自己以前是怎麼被這小子唬到的?
不過,別看他現在這樣,做起生意來,確實也很舍得下手段,這樣的人可結交,不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