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蟬鳴有氣無力,那飄落的枯葉微響都能蓋過鳴叫。

綠屏行到三岔路口,後麵驀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扭頭看去,就見夜風裏,裙衫飛揚,一道倩影快步朝她走來。

女子秀發如煙,隨風飛舞,外罩件金線繡紫色大衫,一手輕搖一柄竹團扇。

忙回轉身,福福,“二小姐,你怎追來了?”

“你走後,我突然頭有些疼……會不會是與……”洛花月不知道白天為什麼會突然昏昏沉沉,話說一半。

綠屏連連擺手,“二小姐,你給奴的暈藥份量正好,一點沒餘下,而且大小姐用的那塊錦帕奴回來就洗了,你突然頭疼許是其他原因。”

怪不得白日嗅著錦帕的香氣不同於往日,原來是下了暈藥,洛花月側過身子,遙望著天空那輪白月,“洛花月會些功夫,也不知桂花堂那兒情況如何了?”

“二小姐,奴伺候大小姐日子也不短了,都說大小姐會武功,可依奴說,不過是些騙人的鬼話。”

“可我總覺得心神不寧。”

綠屏思索瞬間,“你不是說白五身手了得嗎?”

洛花月團扇半掩麵一笑,“你瞧,頭疼得我都糊塗了。”

“奴送二小姐回閣吧。”

洛花月做了個退下的手勢。

她沒回吹風閣,轉身朝牡丹閣而去。

一來是要去還大衫;二來沒前往夏府,洛花雨的陰謀也就失敗,既然如此,定會有人前來報信,她倒要看看,那報信之人是誰?是否又如猜想一樣在翠薇巷伏擊她。

還了大衫,在牡丹閣院中的一株老樹上打了個盹,一道黑影潛入院中來到洛花雨的寢臥門前。

左右瞅瞅,沒叩門,徑直推門入內。

洛花月來到那扇窗戶前,透過那條細縫,就見那人約摸二十多歲,眼大臉團,膚白個適中,體形稍胖,看上去倒也生得忠厚老實。

“姑奶奶,洛花月根本沒在翠薇巷出現。”

洛花雨一怔,擰眉道:“怎麼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男子見幾上有點心,也不客氣,伸手抓起一塊桂花糕就往嘴裏送。

稍稍思索,洛花雨嚴重地預感到不妙,“白五,洛花月今日的表現十分反常,很怪,你趕緊躲起來。記住,不準來找我,有事,我會讓綠屏去找你。”

白五用一種不在乎的聲音道:“沒那麼嚴重,如你所說,洛花月就是一個傻子。她最多是不敢逃跑又回了柴房。”

洛花雨拿眼瞪著白五,白五‘嘿嘿’一笑朝門走去,卻在門前突然停下。

轉過身時,臉上已是堆著濃鬱的笑,“姑奶奶,這兩日運氣不好……”

洛花雨未等白五說完話,起身朝圍屏走去。

繞過圍屏,從內室出來,把手中的五個金餅遞給白五,後做了個厭惡的退下的手勢。

白五得金餅,滿麵喜色,拱拱手退出門去,一縱身,隱入夜色裏。

洛花月沒想到白五的身手這般了得,愣住的一息,那白五已是失去蹤影。

想起洛花雨之前的話,她朝桂花堂奔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