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侍剛疾步來到軟榻前,離亦城不妙的情況令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他三十一歲接管齊郡這片天地,是離亦城破格提拔,在他的地盤離亦城出了這種事,他有滅族之罪。

即便離亦城不怪他,他也不會苟活。

洛花月扭頭望著黑侍剛,“外麵什麼情況?”

黑侍剛眼前倒映著刀光劍影,“不知從何而來一夥人,見人就殺,卑職們的搜查變成了阻止殺戮。”

今夜觀燈的人眾多,如此一來豈不是屍體遍地、血流成河?洛花月緊張地道:“怎麼會這樣?”

黑侍剛的心情越發的沉重,“白日,卑職率雪狼衛盡忙著燈會的事了,晚間的時候,卑職突然察覺到城中不平靜,可沒想到……”

都是燈會害的,洛花月轉而望向離亦城,他仍在昏迷之中,“如是奔著王爺或是我來的,為何客棧又隻進了兩個刺客就不見其他人殺入?”

黑侍剛微微一怔,“抓住沒有?”

洛花月道:“被紫蘇關起來了。”

黑侍剛點下頭,“雖說這場屠殺來得防不勝防,但出動縣卒,總算是平息了這場屠殺。”

洛花月轉而望著離亦城,秀眉輕攏,若他醒來得知燈會變成了一場屠殺他定得痛心疾首,“今晚的事,能瞞著王爺則瞞著。”

“卑職明白。為防萬一,卑職得派人來防守。”黑侍剛朝洛花月抱抱拳,大步離開。

洛花月側趴在軟榻沿,在擔心中不知不覺睡去。

睡得不安寧,她做了一個夢,夢見離亦城一襲素白,站在雲端,嘴角噙著一縷笑意衝著她直揮手,他看起來氣色不錯,她高興地朝他跑去,可明明近在咫尺,卻總是近不得他身,他與她之間好像隔著一麵看不見衝不破的空氣牆。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卻總是笑。

堪堪地,他消失在白茫茫的空中。

“大哥哥!”

‘哧’一聲,她倒抽一口氣冷氣醒來,暗色的色調,靜謐得嚇人,她趕緊望向離亦城。

他仍是她睡之前那樣的仰躺著,抿緊的嘴角有一點人參湯汁,可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兒,臉色更加慘白得透著青色。

她的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發現出奇的涼,心驚膽戰伸手摸向被中他的身體,觸及,裏衣沁濕,身子冰冷。

她再次倒抽一口冷氣,倏地站起來。

他是在傳說中的黃泉路上奔走嗎?他要死了嗎?

她不敢再深想,轉身朝門跑去。

風大了些,更是涼了些,風裏帶著濃鬱的水氣,天空,烏雲厚重,天邊,隱隱綽綽有閃電掠過。

她無助極了,“黑侍剛!”

兩聲後,黑侍剛從前院跑來,她一把抓住黑侍剛的胳膊,“你快看看,王爺是不是不行了?”

黑侍剛疾步入房中,來到軟榻前,探探離亦城鼻息,嚇得身形一晃。

洛花月倒退一步,無力扶住花架,她明白了,他真如她所想,正在黃泉路上奔走。

黑侍剛慌了手腳,“王爺不行了,得趕緊派人稟報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