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像是從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何樂平,“上帝”的心底竟然有一絲顫抖,在他的殺手生涯中,無論麵對多麼強大的敵人他都能保持絕對的冷靜,軍事上有這麼一句話,對付敵人要從戰略上藐視對方,從戰術上重視對方,“上帝”自認為已經做到了極致,好幾次幾乎必死的情況都讓他挺了過來,成為了殺手界名副其實的“上帝”。
“上帝”後退了兩步,他實在是不願意與這種狀態下的何樂平進行戰鬥,然而何樂平的紅色雙眸緊盯著他,“上帝”肯定,隻要自己把後背留給對方,他活不過一秒鍾。
就像是在野外密林,獵人寧可與黑瞎子、孤狼拚命也不會逃跑,逃跑隻會加速自己的死亡。
何樂平已經失去了理智,血色雙刃燃燒著、沸騰著、支配著。
刀支配殺戮,殺戮支配著何樂平。
何樂平動了,紅色的光影劃破空間,拉出一條長長的光線,“上帝”下意識的讓黑暗元素籠罩全身,向著側方滑動,他眼睜睜的看著紅色的刀光從自己的身邊劃過,衝向遠方,一顆顆百年曆史的粗壯大樹被毀於一旦。
恐怖如斯。
“上帝”被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麼速度,若不是長年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一身恐怖的身手沒有絲毫放下,剛剛那一擊就要了他的老命。
“上帝”急忙向著何樂平的背後方向跑去,他必須要與何樂平拉開距離,弓箭手離敵人越遠,優勢越大。
失去理智的何樂平從地上爬起身子,搖了搖頭,轉身看到飛速離去的“上帝”,他如同野獸般嘶吼一聲,追了上去。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跑,一道紅色的光影在追,兩人速度近乎一致,“上帝”拉不開距離,何樂平也追不上對方。
何樂平比起“上帝”的速度要快三分,但是“上帝”不斷射出的黑色羽箭卻沒沒封住何樂平的落腳之處,何樂平不得不做出折線跑動的動作,即使是這樣,何樂平依舊沒有被“上帝”甩開。
天涯海角,吾誓殺汝!
“上帝”的手臂開始泛酸,高強度的拉弓射箭不是扣動扳機射出子彈,他的體力已經逐漸消耗,瞪了眼像是不知疲倦快速折線跑動的何樂平,“上帝”有些後悔幹掉重鋒了。
“上帝”忽然變動方向,轉身三十度逃跑,前方有他設置的另一處魔法陣,他要在那裏終結掉何樂平!
到了這個時候,“上帝”已經不再思考如何獲得這場競賽拿得那件令他垂涎的神器,剛剛跑掉的奧術師女人是八王中的紫王,他自然認識,他進入遊戲的時候稍微改變了樣貌,紫雲沒有認出他來,否則他還真不忍心殺掉這個曾經很敬重他的女人。
十分鍾的路程哪怕紫雲腳程再慢也能在十五分鍾趕到,“上帝”此刻又是與她背道而馳,這場競賽眾神之殿已經必輸無疑。
“上帝”深吸一口氣,他的前方就是第二處陷阱埋伏地,他要讓身後破壞他大計,已經失去理智的何樂平付出生命的代價。
“上帝”想要殺一個人,這個人就必須死。
猛地躍入一片雜草叢生的密林,“上帝”在地上滾了個滾,何樂平趁機殺了上來。
何樂平的刀刃離著“上帝”的脖頸隻剩下一公分不到,然而卻無法前進一分,“上帝”看著發動的魔法陣下伸出的黑暗手臂,開心的笑了。
他從背後的箭筒裏拿出一支羽箭,用箭頭定在了何樂平的咽喉上。
何樂平憤怒的狂吼,如同受傷的野獸。
高濃度的黑暗元素集中在羽箭的箭頭上,他眯起雙眼,將箭頭送入了何樂平的喉嚨之中。
秒殺。
望著血量見底的何樂平,“上帝”轉身離去。
血色的刀刃悄無聲息的穿過“上帝”的胸膛,“上帝”心口一痛,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的一幹二淨,他艱難的轉身,血條見底的何樂平雙手抓著一把長刀,刀身卻已然穿透了自己的心髒。
在意識消逝的最後一瞬間,“上帝”想起了遊俠職業的一個特殊被動技能,那個可以強製保留一滴血量的技能。
大意了。
何樂平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清明,他抽出刀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上帝”死了,生平的榮耀與光輝就此消失不見。
何樂平引用下一瓶生命恢複藥劑,他艱難的回到最初戰鬥的地方,誓約之劍已經死了,屍體消失不見。
誓約之劍的西洋長劍還靜靜地插在地上,沒有了起初的光輝,何樂平拔起這把劍,仰天長吼,喉嚨卻火辣幹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無聲的痛苦。
滾燙的眼淚順著何樂平的臉頰流下,響起在通天之塔與誓約之劍相遇的場景,何樂平攥緊拳頭,他不想失去任何朋友,上天卻一次次剝奪掉他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