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冬梅繞過曲曲折折的菏塘及錯落有致的假山,來到了恢宏的正廳所在的院落。

王府的整體布局是九進九出,典型的深宅大院,正廳位於三進,離王府的大門並不是很遠。

從大門到正廳的一路上隨處禁衛軍。

進去月牙門,嚴瑾一眼看就看到正廳前的空地上站了人,壓滿滿的一片不下二百人。

嚴瑾認得他們都是王府上當差的,就連老管家都在其中。

兩隊禁衛軍肅容而立,緊守著他們。

她跟在冬梅身後,很老實的上前通報姓名,然後站在人群中。

學著大家的樣子,她很安分很乖巧的站著,隻是那微微抬起的眼出賣了她內心此刻的不平靜。

視線再往前,宮女太監也是黑壓壓的一片。

視線再往裏點,一位身穿明晃晃繡有五爪金龍的中年男子臉色嚴峻的端坐在燕軒珹平日所坐的那把太監椅上。

這麼有標誌性的衣服,隻有真正的傻子才會猜不出他的身份。

將視線悄悄的往崇仁旁身邊及身後環了一眼,她發現他的左右兩邊各坐著絕色美婦,都端著雍容華貴的氣質,容顏也是不相上下的美麗。若非要比個高低的話,右邊的那位似乎年齡會稍顯輕一些,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會略低端一些。

這麼一對比,她也就立即分辨這兩個美婦分別是誰了,左邊的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太子的親媽。右邊的就是傳說中出身江湖的何貴妃,五皇子的親媽。

同時也是此時靜跪於天子麵前的燕軒珹的親媽!

燕軒珹的身邊是一身淺黃色長袍的太子。

太子身後還跟著了個曄宗小侯爺。

小侯爺的身後還跟了個西茗郡主。

太子的左手邊還站了兩個人,其中一人年過半百,一臉的悲痛欲絕。想來就是一夜之間痛失妻兒的喬太尉。至於另一個,因其所站的位置有些偏,再加上角度的問題,整張臉都被正廳一側所掛的垂帳給遮住了。嚴瑾隻是隱隱的覺得那人很熟。

不等她細想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坐於正位的天子便將手中的茶杯擱到一邊,對著燕軒珹冷聲道:“你先起來吧。”

燕軒珹隻應了個是字便聽話的站了起來。

他的人,齊初陽和柯進卻依舊老老實實的跪著。

直到這時,嚴瑾才發現。

明明正廳不論裏外的都擠滿了人,卻偏生讓人覺得安靜。

一種近乎宛如深夜誤入無人墳山的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莫名的無法用詞來形容的恐懼。

有擔心殃及池魚的,有擔心計劃落空的,有擔心看到最壞的結果的……

總之安靜的讓人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一隊禁衛軍從月牙門外跑了進來,跑在最前麵的一位手裏抱著一副卷好的畫軸,連跑邊喊:“搜到了!搜到了!”

跑入正廳,他雙膝一跪,“陛下,從肅陵王的書房一片暗閣內,發現此卷畫軸!請陛下過目!”

從跑進月牙門的那一刻,嚴瑾的心猛地一提。

那卷畫軸不用打開她便知道是喬二公子之前帶到府上讓他們過目的那副,因為那綁上的細繩是她綁的,上麵還打了個蝴蝶結。

濃濃的疑惑湧上心頭。

這副畫怎麼就從王府裏搜出來了?總不能說喬二公子真的是燕軒珹派人殺死後奪了回來吧?他又不是豬腦子,真要殺人奪畫的還會把贓物往家裏帶?他那個秘密機地笑忘閣是拿來擺設的?就算不放笑忘閣裏,他用手段從外公手裏奪來的神風門也可以藏啊。

藏在笑忘閣和神風門兩個地方中的無論哪一個都比藏王府安全!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是在沒有選擇的絕望下所做的選擇,但有一絲選擇,基本上也隻有腦子不靈光的人才會選擇最危險的地方!

因為既然能安全,又何來危險一說?

會知道他除了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笑忘閣的閣主,同時還是江湖正派大家之一神風門的現任門主,是因為她於無意間聽到有人談及神風門,說其現任門主是一位名叫燕軒珹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