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多時,副將也是不情不願捧著一個小盒子回來,遞給嚴瑾。

嚴瑾接過打開,那是一個金燦燦的大印,印上刻有幾個大字。

嚴瑾知道這是相當現代的軍銜印章,代表著掌握各自的人馬。

有了這個大印,嚴瑾就可以隨意的調動那屬於自己摩下的十萬大軍!

她真得成為了一個擁有十萬大軍的女將軍了!

就在大家以為她會得意的仰天大笑時,她卻隻是靜靜的將那個印盒蓋上,然後對著簡尋川招了招手。

簡尋川低頭聽話的走上前。

嚴瑾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個裝有可調動十萬軍隊的大印盒子,放到了簡尋川手中。並大聲的說,“我現在就將這大印轉贈予簡尋川!”

也就是說,現在是簡尋川搖身一變成了擁有十萬大軍的將軍,他不再是那一無所有的少年郎。

“姐,你當真將它給我?”簡尋川輕聲的問,再無知的人也知道這個大印的貴重性。

嚴瑾笑拍他的頭,“你不知道姐一向比較懶嗎?所以這管理十萬人馬的任務還是交給你比較好,你隻要讓我當這個將軍姐姐就行了!記得,管理好!”

她知道簡尋川身上有一種強大的領導能力,隻是沒有人挖掘,沒有人栽培,所以她才決定當這個伯樂。也算是自己為簡尋川的人生開一條捷徑吧。

望著嚴瑾眼底的認真,簡尋川慎重的點了點頭,收起那大印。

楚天闊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嚴瑾,原來她費盡心機得到十萬大軍為得不是自己,而是那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有了那十萬軍隊做後盾,嚴瑾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她拉著簡尋川走下樓台,走到彥王爺與鄭飛絮的麵前。

“彥王爺,之前所約之事可就這麼定好了啊!我與小川子在簡老的墓前等候您的大駕光臨!”話落,做勢福了個身,然後帶著簡尋川高調的離開。

留下彥王爺一臉氣憤的與鄭飛絮麵麵相覷。

護國公府的大廳中,楚天闊倒了杯烈酒,抬眸問道,“喝嗎?”

嚴瑾輕輕的點點頭,伸手接過。

“你是如何知道兵符在上官鴻手裏,又是如何從上官鴻和燕軒珹的眼皮底下將它盜取出來的?”楚天闊望著那正飲啜烈酒的嚴瑾,開口詢問。

“天機不可泄露!”嚴瑾笑而不答。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鄭王妃就是小川子的娘親?”

“我在小川子那見過其年輕時的畫像。”

“嗯,那你當真打算三日之後起程到宋國的簡老墳前開棺驗屍啊?”楚天闊對這個方法不太讚成,畢竟這是對死者的一種不敬。

嚴瑾搖了搖頭,“我沒打算三日之後起程啊!”

在座的人聽到這話,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看著大家,嚴瑾淡淡的說,“我打算今晚就起程!而且我也沒想過真的要開簡老的棺啊,這麼說還不為了是嚇唬彥王爺嗎?看你們緊張的……”

見簡尋川那傻愣愣的表情,嚴瑾揚唇淺笑,“小川子,姐和你姐夫之間必須有個清楚的了斷,我也不可能就這麼躲著他過一輩子啊!是聚是散總得把話說清楚了。所以我得回一趟宋國。”

眼角瞄向楚天闊,“托某公子的福,現在我和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我們不能在處於被動的狀態等著別人來宰,我們要化被動為主動。彥王爺此時肯定將我們三日後要回宋國的消息送給了趙益釗,為了安全起見和不自投羅網,我們得提前行動!”

嚴瑾的話落在楚天闊的耳中就有種數落自己多事的嫌疑,仿佛在抱怨,都是因為他才會害得姐弟倆身份暴露。他端起酒杯掩飾尷尬。

“楚大少爺,我還想麻煩你也能共同前往,畢竟你父親可是答應了做見證人的。”嚴瑾放下酒杯。

“恭敬不如從命,我答應就是!”楚天闊貌似很直爽的應下。

聽到嚴瑾想回宋國時,他的心裏翻騰,萬般的不樂意,但畢竟人家怎麼說也是戀人,他沒有權利阻止,現嚴瑾既然開口叫他共同前往,他怎肯錯過機會。

寒冬夜晚顯得格外的明亮,嚴瑾和簡尋川等一眾人趁著月色悄然的離開護國公府,往宋國的方向而去,他們不走設有關卡的大道,而是繞道走小路。

**趙益釗打開從琉梁國快馬送來的信箋,裏麵的內容讓他的俊臉陰鬱,原來嚴瑾是帶著兵符逃到了護國公府,並得到了護國公的庇護,難怪左彙多日來毫無收獲。

最關鍵的是,嚴瑾當真從護國公那兌換了兵符。

如今的她擁有了十萬軍隊就更加不容小覷。

趙益釗往那雕有雙龍戲珠的龍椅上坐下,前不久,這椅子上坐的是崇仁帝,短短時日便易了主,雖然坐上了這龍椅,但猶豫多位王爺與大臣的不認賬,使得他還未正式號召天下登基,因此他現在還是一個王爺,而不能稱為皇帝。

趙益釗明白要想順利稱帝,就必須鏟除了燕軒珹等一切障礙。他抬起狹長的俊眼看著站在麵前的上官子軒,輕溢:“如今嚴瑾擁兵十萬,如若她與五弟冰釋前嫌,那麼這將成為我們的一大心患,不知你有什麼對策?”

上官子軒的心思從那龍椅上收回,垂下眼簾,麵露恭謙道:“隻要能將她引出來,小王我就有辦法牽製住她!”

經過多日來的苦思冥想,他似乎找到可以製服嚴瑾的辦法,隻是不知勝算如何。

“那你打算第一步如何應付她?”

“總之不能讓她與五王爺見麵且和好!”上官子軒咬牙道。

趙益釗站起身,走下台階,“讓人準備下去,三日後到簡童的墓前守株待兔。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再逃脫了。”

“我也要去!我要親手殺了她!”上官婉琦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

趙益釗與上官子軒回頭,便看到用輕紗遮住半張臉的上官婉琦帶著恨意,踩著碎步從殿外走進。

趙益釗看著上官婉琦走進,麵有不悅的踱回龍椅,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外表清雅如水的女子,骨子裏竟是這般的渾濁不堪,“你去能做什麼?”

“我要親手將嚴瑾給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之恨!”上官婉琦伸手撫上臉頰,在那層薄紗的麵容本應該是明豔動人的,可如今卻讓一條一指來寬的劃痕給破壞殆盡。

那劃痕全都拜嚴瑾所賜,若不是因為嚴瑾的出現,燕軒珹乃至趙益釗都不會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來,燕軒珹更不會親手在她的臉上印下這終身難消的烙印。

嚴瑾毀了她一切美好的希望,她也不能讓嚴瑾活得消遙!上官婉琦歇斯底裏的叫吼著,眼中充滿入骨的恨意。

趙益釗居高臨下的看著此時陷入瘋狂狀態的上官婉琦,心中不禁暗問,自己當初怎麼會看上她,並且還欣賞了這麼多年?

難道真如風小樓所言,他隻是喜歡與五弟唱反調,隻要是五弟想得到,他也想知道?如今五弟是鐵了心不理會上官婉琦,而他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些厭倦上官婉琦的無理取鬧和蠻橫刁鑽。

不想再搭理上官婉琦,往後背靠去,趙益釗索性閉上了眼睛,“你想去便去吧,別破壞我的事情便成!”

上官子軒看了閉眼的趙益釗一眼,應道,“那我就先回去布置了!”

待趙益釗點頭,上官子軒拉著上官婉琦強行離開。

披星戴月的行趕在小道上。楚天闊望著那走在前頭的嚴瑾,麵色微動,有種心疼的感覺,“你需不需要休息會?你都趕了快一天的路了!”

一開始他還特意為她準備了頂輕便小巧點的轎子,畢竟她也曾是身份高貴的準王妃,他猜想她定是走不慣那荊木叢生的小道,不料,她隻是看了那轎子一眼,便搖頭拒絕了,理由是它看起來太醜!

後來,他才明白,她是嫌那轎子礙事,會耽誤她行程的速度,就像現在,她放棄一小段的小徑不走,而是直接往上一躍,跳上石塊接著往前走,這樣就省了走那小徑的時間,他不禁佩服起她那超於尋常大家閨秀的體力,也好奇她居然會如此嫻熟的行走山間小道,這似乎也不是大家閨秀所能掌握的啊!

跟在嚴瑾身後邊走邊想的楚天闊,突然間升起一個念頭:之前嚴瑾可是宋國萬眾追緝的高額賞金女犯,難道她現在就身翻山越嶺的本事就是當初為了躲避緝捕而被迫練成的?想到這,他看嚴瑾的目光不自覺的多了一份心疼,同時也從心裏鄙視燕軒珹,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不用了,如果累了,你就先休息會,讓大家也休息下。我和小川子在前頭等你們!”嚴瑾頭也不回的應著,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楚天闊輕扯下嘴角,顯然她是誤會,他哪是說自己累,而是心疼她啊!也難怪她會與燕軒珹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危機,她根本就缺少了女人天生該有的敏感與嬌弱,不明白淚水是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倔強的她是很難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而自己想保護她也是因為了解了她!

楚天闊回頭看了看楚佑雄,不知老父親的身體是否能吃的消。

楚佑雄對楚天闊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恙,“當年老夫可是日夜兼程,滴水未沾的趕了五百多裏路呢!那時還是在敵軍的大力抓捕下呢!”他不知不覺的又開始提起了好漢的當年勇。

“瑾兒,待拂曉就可以接近宋國了,你是打算直接去找五王爺嗎?”終於坐在空地上休息的楚天闊將自己那一口未動的牛肉燒餅遞給了嚴瑾。

嚴瑾沒有仔細看就接了過來,一口咬下,那動作坦率自然的好似兩人是多年的好友。

“不,我現在暫時不會去找他,因為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嚴瑾一口燒餅,一口清水的應著楚天闊的話。

“那是什麼事?”楚天闊不解的問,在宋國地盤上,她不找燕軒珹還能靠誰呢?

嚴瑾隻是啃著燒餅不做回答。

這個時候的她卻又是那般的機敏,機敏到讓男人自尊心深受打擊,多日來的相處,他漸漸的掌握到嚴瑾的一個習性,那就是她的計劃在沒有付諸行動時,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她一切都自己布控,旁人隻能跟著她的腳步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