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兩聲“篤篤”,紀時祤推門進來了,身後還有個戴著鬥笠、微垂腦袋令人看不清真麵目的男人。
“隊長,漁夫肖冉來了。”紀時祤輕輕關上門。
兩人同時望向門口,漁夫摘下鬥笠,是個很粗壯的男人,四五十歲。今兒他擔心妻孩,偷偷回家看望,不料被潛伏在周圍的“普通人”擒住。
“我們費盡心思找你來,你應當知道是什麼事吧?”
“自然自然,不然我來這兒幹啥呢?”肖冉聲音很粗獷。他坦言自己是北方人,這次過來作證之後,為防範罪人報複,會帶著妻兒搬回北方。
那天晚上,肖冉再度從艙內出來時,看見施筱敏等的人跑來了碼頭。
施筱敏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他:“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不來了。”
白風光放開腰上的玉手,開口就問:“東西都帶來了嗎?沒讓人看見吧?”
她以為對方指的是漁夫,小心翼翼地取出一袋物品,低聲道:“帶來了,沒一個人看見,但是我沒……”
“那就好,那就好。”白風光接過麻布袋,沒查看裏麵的東西,突然高興地擁住她,“筱敏,以後你會後悔跟我走嗎?”
懷中的人被擁得很緊,聲音被悶得很低:“不會。這世間啊,還有比與相愛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嗎?對現在的我來說,沒有了。”
聽到此處,南頌雪嗤之以鼻,當然有,愛情可不是生活的全部。
之後,施筱敏被擁得難以呼吸,想掙脫懷抱,卻動彈不得。耳旁傳來白風光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們來世也要在一起,筱敏,我們來世再見吧。”
她有些恐懼和不解地連問“什麼”,對方沒有回答,卻露出一臉猙獰的笑容。她忽覺不安,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咬他好幾口,才掙脫他的懷抱。
白風光的眼神變得狠辣,盯著逐漸後退的人兒,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步步逼近。可惜這個動作,從南頌雪當時所在的角度是看不見的。
“筱敏,不是說好一起走嗎?你要去哪?”他故意大聲喊,讓漁夫聽見。
施筱敏不敢相信眼前人竟是雙麵虎,人前一套,人後又是另一套。更不敢相信,自己曾深愛的人居然為了錢財要害自己的性命。
她不停地後退,稍恢複理智才想起呼聲求助,可那一聲“救命”短得幾乎聽不見。白風光一下衝上來,用手捂住她的嘴,且順勢再次抱住了她。
她恐懼地瞪著他,聽到漁夫伸懶腰時發出的聲音,意識到白風光是故意為之。他們這樣的動作,在漁夫眼裏,是戀人離別前的依依不舍。她聽見,漁夫又回到了船艙內。
直到她發出一聲慘叫,漁夫才跑出來,發現她倒在地上,而白風光手握滴血的刀,回頭獰笑著看他。漁夫惶恐不已,趁對方沒有跳上船,立刻開船逃離碼頭。
“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這幾天,我怕他來滅口,躲在偏僻的小村莊裏。池隊長,我不是不想來作證,我隻是怕……請你們諒解我,批準我一家離開此處。”肖冉低聲請求。
南頌雪長歎一口氣,白風光到底藏身於何處?
其實,他沒有藏起來,反而在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