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傻爹軟媽一家親(1 / 3)

野兔被爺爺大手一揮決定等過幾天拿去縣城賣個好價錢,為了安慰失落的辛安冬,奶奶特地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個雞蛋衝了雞蛋水給他,家裏隻有一個老母雞,幸運的話,隔兩天能得一個雞蛋,每天都由奶奶去雞窩摸一遍,摸到雞蛋就小心存起來,等到去縣城換些米麵。

辛安冬:他真的沒有那麼饞。

“咦,奇怪,醬菜被誰舀過,少了一截呢,你們誰舀了?”奶奶突然搬出醬菜壇子疑惑的問。

辛家的醬菜是辛奶奶自己弄的,野香菇、黑木耳、嫩黃瓜、剛冒尖的冬筍,醃成一壇鹹香無比的家常醬菜。奶奶十幾年醃醬菜的手藝沒話說,辛安冬剛來這嚐了第一口就舍不得停嘴,但即便這一壇醬菜也很難得,基本隻有辛家吃中飯的時候奶奶舀出一碗給大家就飯。

辛媽媽搖頭,“我和大壯昨天舀了一勺就放回去了,沒再舀,不會是大嫂來我家跟你要,媽你舀給她的吧?”

辛媽媽說的是辛爺爺二弟家大兒媳婦葛金花,從年輕時進辛家門,就慣喜歡欺負辛家一窩子老實人,強拿強要的事沒少幹,見她是小輩又是堂親關係,辛奶奶一直忍氣吞聲,這次她悶悶的想了下,猜八九不離十又是葛金花不經她同意舀了她家醬菜,霎時氣得臉都紅了。

“不要臉!”

辛奶奶與人和善,又因為隻生了三個女兒生不出兒子被人戳了一輩子脊梁骨,人前是個軟包子,人後也沒有底氣,連罵人都不會,氣悶的隻斥了這麼一句便算完事。

誰讓辛家窮,老的老,小的小,傻的傻,沒有能頂住家門的男人呢,一家子已經養成悶頭吃虧的習慣。

爺爺愁眉耷眼的悶頭吃饅頭,除了不知所以啃著饃饃的傻爸爸,氣氛沉重的令人心酸。

看著被氣得飯也吃不下,要哭不哭抹著眼淚的奶奶,辛安冬狠狠擰緊眉頭。

正吃著飯,門突然被敲響了。

辛媽媽去開門,迎進來一對表情局促的兩口子,中間牽著一個臉上淚痕斑斑,像是狠狠哭過一場,見到辛安冬還惡狠狠瞪他的背帶褲小男孩。

正是將辛安冬推下河,害得原身溺水而亡的江大河。

“你們這……”辛家人不明所以。

他家娃被推下河的沒敢上門討說法,怎麼推人的反倒氣勢洶洶找上門?

辛家一窩軟包子,愣是沒人敢開口說話。

雙方人尷尬的站著,直到兩口子中的丈夫站出來,接過女人手裏裝著鼓鼓東西的網兜遞給辛奶奶,一開口盡是懇切,“嬸子,對不住啊,家裏的娃沒管教好,把冬子推下河,我們今天是來給您家賠禮道歉的,這不,也不知道冬子愛吃什麼,就從店裏提了些糖果麥乳精糕點啥的,您老有什麼不滿的盡管提,孩子落水這麼大的事,我也是回來才知道,”他說著,回頭狠瞪了眼旁邊穿著紅褂子的媳婦,又回頭苦笑道,“不瞞您說,大河被這敗家婆娘和我媽寵壞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這孩子一回。”

江大炮的媳婦同樣訕笑,嘴張了張,“孩子不懂事,他也知錯了。”

被母親鉗在身旁的江大河有心高喊他沒錯,可想到屁股上的青還沒消,這會火辣辣的疼,癟了癟嘴隻得哼一聲趴進媽媽懷裏求安慰。

“這……”辛奶奶拎著沉甸甸的網兜,臉色有一瞬間的放鬆,隨後又不知所措的看向辛媽媽,“文芳,你看……”

辛媽媽同樣放下碗筷站起身,束手束腳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家從來都隻有任人欺負的份,不敢有半點爭理問責的膽子,何況是江家,江大炮在縣城供銷社上班,是村子裏少有的有體麵工作的人,鄉親們買肥皂紅糖啥的都找江大炮。

辛家以前也依仗過人家幾回,這次兒子被江家小子推下河,不是不氣,但辛家人的秉性就是沒有底氣,壓根不敢上門找江家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