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冬幾乎不敢開口告訴辛文芳真相,但他不得不開口,深深吸了一口,他說,“媽,宗哥昨天去徐家村視察工作,正好撞見徐二娘在家門口毒打二姐,那個徐二娘欺人太甚,說二姐是她家童養媳,是賣給她家的,竟然把二姐…當狗一樣拴在家裏,每天做不完的髒活累活全是二姐來,盡管這樣她還每天毒打辱罵二姐……”
“我可憐的二丫!”辛安冬未說完,辛文芳爆發出一聲怒叫,她臉漲得通紅,緊拽著辛安冬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去,“徐二娘當初答應我好好的會像親閨女一樣照顧二丫,她就是這麼照顧自家親閨女的?!還有二丫,傻丫頭啊,她過得不如意來信回家怎麼不說一聲,家裏就是砸鍋賣鐵也把她贖回來,死強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辛文芳又氣又急,對徐二娘的恨意一瞬間達到頂峰,整個人都在顫抖。
辛安冬擔心母親怒及攻心,忙說,“媽,二姐怕是不想讓我們擔心,現在說這些沒用,抓緊把二姐帶回家才是正事。”
“對,對,我絕對不能再讓我閨女被徐老貨欺負!”辛文芳醒悟過來,咬牙切齒的說,“當初講好了是去她家做長工,跟他老大相上了才嫁人,我呸的童養媳,徐老貨以為現在還是舊社會,我好好的閨女憑什麼給她打罵,咱家不是賣女兒,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我倒要去徐家村好好說道說道,真當我辛家人死光了把我家三丫不當人!”
辛文芳拔腿就要去找二女兒,頓了一下,沉著臉吩咐辛安冬,“冬子,你和三丫在家看店,我跟你爸現在就去徐家村把二丫帶回來。”她帶著狠意說,決定了哪怕跟徐二娘硬拚也要把二丫帶回家。
她可憐的二丫不能再被糟蹋了!
“媽,我跟你們一起去。”辛安冬不放心。
然而辛文芳二話不說拒絕了,“你小孩子家家去幹什麼!我和你爸兩個人就夠了,你就在家等著,我們很快回來。”
母親不同意,龍蝦館也要人看著,辛安冬隻好放棄,但走之前他喊住辛文芳。
“媽你等會,”他掏出剛才從櫃台裏拿的錢,是龍蝦館一天的營業額,再加上母親身上的那些,大幾百是有的,囑咐道,“這些錢你帶著,如果徐二娘願意放人,多花點錢沒什麼,倘若她不依不饒,媽你不要跟她多話直接報警,協議上簽的是長工,徐家虐待二姐就是犯法。”
辛安冬這樣說主要是怕徐家不放人,父親衝動,要是打起來情況會變得更加複雜,思來想去還是報警最為妥當。
上次的事給辛文芳一個警醒,這次辛安冬一提,她立馬懂了,欣慰的一笑,“還是冬子想的周到,你說的對,徐老貨要是好說話我也客客氣氣,她若是胡攪蠻纏我就上公家跟她說道說道!”
……
辛安冬在龍蝦館等父母,這會店裏隻有幾個人,生意不算忙,他坐在櫃台後麵目光沉沉,辛安秋一直在後廚幫忙,見弟弟替了辛母收賬感到奇怪。
二姐的事他不準備瞞著三姐,索性跟她講清楚,尤其是徐家的惡心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三姐。一母同胞又都是女孩,辛安秋三姐妹的關係打小就好得像一個人,這下聽到二姐在徐家受虐待,即便堅強如辛安秋也忍不住落下淚。
“爸媽啥時候走的,你咋不叫我一聲,我得去看看二姐,她過得那麼苦,我竟然都不知道,我還算什麼妹子!”
辛安冬見三姐哭得傷心,心頭歎息一聲,很不是滋味的安慰她。
“三姐,你別哭了,爸媽一定會把二姐帶回來的,我向你保證。”二姐還沒救回來要是三姐哭出毛病,辛安冬怎麼也不能放過自己,“等二姐回來,我們加倍補償她對她好,讓她忘記那些不快。”
辛安秋本身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姑娘,她性格堅強,聽了辛安冬的話,覺得弟弟說的對,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認真的點頭,說,“對,二姐從小就想當裁縫,等她回來我們給她買台縫紉機,等將來有錢了再給她開一個裁縫鋪子,小弟,我們一定要掙更多的錢,有錢了才沒人敢欺負咱家!”
“冬子!”
姐弟倆正說著話,趙崇明掀開布簾走進後廚。
“趙叔叔?”辛安冬疑惑這時候趙叔叔怎麼會來,“是宗哥有什麼事嗎?”
趙崇明點頭,“書記擔心徐家不放人,特地讓我跟著一塊去,我同單位借了車,來回也好快些,”他一想剛才沒看見辛家父母,問,“對了,你爸媽呢,現在不早了,咱趕快趁天沒黑抓緊去,晚了看不見路回不來。”
“宗哥想的真周到,麻煩您了趙叔叔,我替二姐先謝謝您,”有車自然方便,辛安冬沒想到宗哥這麼體貼,他對趙崇明歉意的說,“您晚來一步,我爸媽前腳剛走,不過她們應該走不遠,您開車很快就能追上。”
趙崇明覺得辛安冬一個小孩還挺多禮,笑道,“謝什麼,那徐二娘心狠手辣,我一個大男人看不過去,即便書記不說我也是要搭把手的,那行,先不說了,我去追你爸媽,希望她們還沒走遠。”
趙叔叔走後,辛安秋低著頭突然開口,“小弟,蔣書記真是好人,他是我們辛家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