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特別熱鬧,閨女兒子都在身邊,辛文芳笑得眼睛眯起,招呼兩位女婿多吃,小胖子和妞妞吃一會就飽了,兩小孩興高采烈的蹲在地上玩辛安冬帶回來的玩具,遙控飛機被小胖子特別寶貴的收著,隻給姐姐看一眼。
辛婆子見身邊的寶貝孫子吃得頭抬不起來,臉上笑滿了皺紋,又看他專吃比較辣的菜,嗬嗬笑道,“出了趟家門,這口味都變了,你媽今天放的這紅尖椒,辣得能下嘴嗎?別等會胃疼。”
辛文芳也好奇的看過來,見兒子嘴唇被辣得紅彤彤,額頭都在冒汗,還不忘將水煮肉片往嘴裏塞,頓時吃驚得不行。
“兒子你什麼時候這麼能吃辣了?這比你爸還誇張,胃沒疼啊?”
桌上的其他人也同樣驚訝的朝辛安冬看來,在他們家,有不少喜歡吃辣的,但除了辛大壯能麵不改色的吃辣,其他人都隻能稍微沾點辣味過過辣味的癮,假得不行,可不敢像辛安冬一樣隨口將辣椒幹放嘴裏嚼。
我的媽,這是多大能耐啊,生吃尖椒,鐵胃啊?
夾著辣椒幹的筷子僵住,辛安冬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他顫巍巍的放下筷子,勉力解釋,“可能是我最近味蕾有些奇怪,辣椒吃不出味,”說著,他將辣椒幹放下,假模假樣的慶幸,“原來這麼辣啊,我都沒感覺,還好媽提醒我,不然我明天肯定鬧肚子。”
天殺的,都怪肚子裏的小混蛋,辛安冬現在的口味簡直一言難盡,總之一個字,辣,還特別愛辣,每頓飯更是到了無辣不歡的地步。
想到當初蔣玄宗那斯每天就著辛婆子做的超辣的辣醬下飯,他已經預感到肚子裏小混蛋將來的口味。
“可不是嘛,”辛文芳深以為然,特地端了杯溫水給辛安冬,“你說你這嚐不出味啥毛病,不能以後好的賴的隨便往嘴裏塞吧,吃到有毒的可怎辦?”
“我聽說有人痛覺感比較弱,砍他一刀隻覺得針尖刺的疼,等血流幹了才知道自己快死了,”辛安秋挑了挑眉,悚然聽聞的揶揄,“小弟這樣的,人家給他喝毒藥他也嚐不出來啊。”
“去去去,哪都有你。”
辛文芳心煩意亂的很,轉頭擔憂的問,“冬子啊,你自個就是學醫的,有沒有查過到底什麼病啊?”
辛安冬汗顏,對上爺爺奶奶、姐姐們如臨大敵的眼神,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心虛的笑了一下,“媽你們多想了,這就是個小毛病,過幾天肯定沒事。”
他說的太篤定,家裏人覺得醫生哪還能給自己看病看錯的,便相信了他的話,辛安冬心累的望著飯桌中間那盤鮮紅誘人的水煮肉片咬著筷子欲哭無淚,好想吃。
飯桌上又提到了辛安冬出國當交換生的事,辛文芳問兩位女婿拿主意,辛安冬的兩位姐夫對視一眼,齊齊不著痕跡的看向小舅子,小舅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趙崇明渾身一抖,特別鄭重其事道,“媽,我覺得安冬說的沒錯,出國一年就像鍍了層金,回來後肯定比現在厲害,就跟我們單位常組織幹部學習進修一樣,去過就不一樣了,回來了上麵也更重視你,這對以後的事業都是有好處的。”
二姐夫也同樣笑道,“現在許多家庭願意出國謀生活,掙美元,送孩子出國上學更成了一種風氣,聽說國外的錢特別容易掙,每天吃牛肉喝牛奶,外國佬長得也比我們國人壯,我們這裏小城市,很少人出國,但其他地方據說許多人搶破了頭要出國拿綠卡,小舅子能出國學習,回來了就是海歸,還能見世麵,多好的事。”
啥海龜不海龜的辛文芳不知道,但兩個女婿說的意思她懂了。
就是說這出國學習是好事唄,對兒子現在好,將來事業也好,國外還吃的好,咋的,國外的月亮還能比國內圓啊?
辛文芳心裏是不屑一顧的,但她覺得女婿們的看法也沒錯,她自認眼界差了點,但她相信兒子,就看現在,家裏能從一窮二白過得紅紅火火,這都是她小兒子的功勞。
說到底,辛文芳對小兒子有謎一樣的信任感。
“成成成,都說好,我一張嘴說不過你們,你們年輕人喜歡出去闖就闖吧,”辛文芳最終妥協,瞪了眼露出欣喜笑容的辛安冬,“可說好了,甭管你在國內國外,天上還是海裏的,一個星期給家裏一個電話,少一個你媽我二話不說扛著兩把菜刀殺到你們學校,我就問他們要兒子!”
辛安冬無奈:“……媽,你兒子丟不了。”誰稀罕要一個大小夥子啊,費糧食不說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不是辛安冬嫌棄自己,他是真沒什麼亮點。
辛文芳朝天翻了個白眼:“哼!”
她兒子那麼好,會掙錢學習好還長得標誌,十裏八鄉不知道多少老娘們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