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冬端著沒動過的飯碗從房間裏出來,辛婆子焦急的張望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已經完全冷透。
“這個大壯,咋能這麼狠心?!”辛婆子心疼閨女,對不告而別的女婿如今一肚子火,她告誡辛安冬:“你爸他奔富貴去了,你可別學他不管你媽,女人就是這樣,離了男人天都塌了,唉,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碗給我去廚房熱一下,我等會再端給你媽,這一天不吃飯,身子哪能熬得住!”
然後從孫子手裏狠狠奪過碗,氣呼呼的離開。
辛安冬無奈的跟上去,不放心道,“奶,你慢點,下樓梯扶著點。”
“還用你說,我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老太太這會心情不好,說話衝,辛安冬隻當哄著老人,搶上前扶住她,故意委屈道,“奶你跟我爸發火就算了,怎麼跟我也氣上了,您說什麼法子才能給您解氣,我二話不說聽您吩咐。”
辛婆子白了他一眼,‘哼’了聲,一腳一腳慢慢的向下走,“你爸是頭大白眼狼,你是頭小白眼狼,氣哭我閨女,我懶得搭理你們父子倆!”
這就太冤枉了,老太太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
辛安冬雖然知道留下的信是真的,但他其實並不相信傻爸爸能如此狠心拋妻棄子離開,無奈的說,“事情真相我不清楚,但我覺得爸不可能離開我們,他智力有限,見到那對男女時也沒什麼特別激烈反應,我們是跟他相處了幾十年的家人,難道他會因為虛無縹緲的富貴丟下我們?您老看了他幾十年,還認不清他的為人?”
他反而相信,是那對男女強行帶走了傻爸爸。
辛婆子啞口了一陣,“你站在他那邊是吧?他走了就是事實,到了那個有錢的家蠢蛋才會再回來過苦日子,他要是不回來,你以後不準再認他,我們也當他死了!”
“奶……”辛安冬皺眉,十分不高興奶奶強硬的語氣。
辛婆子瞪眼,眼眶紅了一圈,賭氣質問,“是不是你也不聽話了,要跟你有錢的老子走?你別忘了你媽這麼些年過的苦日子都是為了誰,安冬啊,做人要講良心,奶和你爺活不多長了,你媽她苦了一輩子,奶就一個心願,你替奶一定要好好孝順你媽啊!”
最後,辛安冬敗在辛婆子祈求又痛苦的眼神中,心頭發酸的很,抿了抿唇,“奶,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媽的。”
辛婆子破涕為笑,高興的緊握住孫子的手,“乖,奶就知道你最孝順,奶和你媽就指望你了。”
當晚,辛婆子去閨女房間待了一宿,娘倆不知道談了些什麼,辛安冬也不知道奶奶如何開解他媽的,但第二天辛文芳情緒穩定了不少。
她臉上露出了笑容,依舊是那個會跟客人談笑大方的老板娘,就是沒有人知道她是不是晚上偷偷一個人在房間裏哭。
辛安冬和三個姐姐商量過,彼此都不相信父親離開母親,離開這個家,但那兩個男女來的突然,除了金來娣並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現在清水縣,而金來娣也不知道那對男女是哪裏人,最後辛家人除了他們的名字,竟然什麼線索也沒得到。
三姐辛安秋糾結的薅頭發,“你說爸是不是傻的,人家三言兩語他就跟著走了,留下現在一堆爛攤子,華國這麼大,誰知道要去哪裏找他!”
辛安冬“要不,我們貼尋人啟事?”大姐辛安春遲疑的開口。
這段時間她同樣心力交瘁,她是老大,在父親不明不白離家之後有義務安慰下麵的弟弟妹妹。
但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婦人,那天並不在場,更沒見過弟弟口中的父親的弟弟和以前的未婚妻,在這個尋找父親的話題上,隻能一個頭兩個大。
摸著肚子的辛安夏臉色有些白,她沒有說話,最近被嚇著了,動了點胎氣。
辛安冬見她這幅孱弱的模樣,不想她勞神,皺了下眉,勸說,“二姐,這邊我跟大姐和三姐商量好了對策會告訴你,你身子不方便,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二姐辛安夏弱弱一下,卻意外堅持,“我沒事,我們得把爸找回來。”
是呀,把父親得找回來,一個家有父親有母親才能是一個完整的家,何況就父親的智力,辛安冬即便知道他不可能被他的家人欺負,但自己家父親自己心疼,還是很擔心啊。
辛安冬自己生意鋪開的攤子大,‘貓冬’全國幾十家加盟店,其實並不缺打聽的人,但華國有多大,人口像螞蟻密集,僅憑個人力量,又沒有確切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