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不介意善後,畢竟這種事情他做起來早已得心應手,然而身處異地,小心為妙。
“那是自然。”周南溫吞道,“今天這事也是為了給他們表明我們不是好欺負的不是。”
李慕白揚眉,問道,“我自然知道,否則怎麼不阻止。”
周南笑著道,“咱們既來之則安之,大楚的國力也不是開玩笑的,我處理事情,自然不會引火燒身,隻是仗恃而為。”
李慕白點點頭,能這麼計算情形為己所用,周南還確實了不起。
李慕白反問道,“就在今天的雅集,你覺得哪一個有問題?”
刹那,所有郎君一個接一個在他腦海閃過。
“是齊國世子巫顯?”
半響之後, 周南懶懶一抬眼皮。
這家夥可是不安好心的很。
六國之中會不會出現叛徒,那可說不準。
周南但笑不語,依照目前這個情形,天下遲早要亂。
旁人不知,但他很了解自己,他周南從來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平和的時候他可以勉強拿出所剩不多的乖巧,可若是環境亂了,他不介意橫插一腳,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
“去廊下跪下,一個時辰。”似乎想到什麼,周南冷不丁地對著周岩說道,令他手腳一僵。
周岩麵上仍有幾分不忿,然而姿態卻放得很低,“是。”
一旁的柔遠見了,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周岩在今天雅集上的確表現出色,將那些士族貴子狠狠削了一頓,然而這有什麼用?
“今天這事兒就當一個教訓,以後別不知天高地厚,盡惹麻煩。”出了書房,柔遠到底是使館培養出來的丫頭,對於權勢很懂。
她行至周岩身旁,眉梢輕揚,露出一抹肅容,“雅集上隨便哪一個貴人,都能輕易要了你的命。”
周岩抿直了唇,壓低聲音,不忿反駁道,“他們本就是故意挑釁,可惜才不如人……”
柔遠蹙眉,冷聲將他駁了回去,“你之前的舉動,到底是為了維護世子免受折辱,還是為了出風頭,狡辯?維護郎君的辦法多得是,可你偏偏選了最錯的。若非你逞強,怎麼會有這些事?”
周岩被柔遠雙眸直直盯著,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心虛。
柔遠說得對,他的確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圓了這件事情,不讓李慕白世子被辱,也不會讓那些家夥丟了麵子。
然而他這麼做,是周岩不能接受如今的身份罷了。
他偏過臉,避開柔遠的直視,對方也隻是笑了笑,冷冷丟下一句話。
“既然你自詡清高,那麼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主辱臣死?”
這就是李慕白養私兵門客的原因,為了勢力。
周岩大大打了那些貴子的臉,固然給李慕白和周南長臉,然而也拉了更多的仇恨和記恨。要是換一個沒用的主子,今天周岩絕對作死。
想到這些,他的臉色猛然煞白,臉頰敷了藥的傷口隱隱作痛。
周南和李慕白對此倒是不置可否,隻是不想用不聽話的下人罷了。
少年人意氣風發一些沒什麼,然而不能真的瘋,依舊需要好好克製。
關了直播,周南看著自己定下的計劃出神。
“那些家丁的訓練可以提上流程,盡快給周岩找點事情做,好好磨一磨他的脾氣。”
縱然知道一塊石頭裏裹著美玉,然而不仔細打磨挖掘,一個不慎就會毀了這塊玉。
還是要抓緊修煉啊,不管什麼勢力,如果不是為了大國爭鬥,對他來講都是沒什麼卵用的東西,他的目光始終盯在一處——修煉。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周南和李慕白輸了幾句後,便是回去房間。
他拿出一枚丹藥,這是長生丹。
服下對於筋骨有好處。
之前他沒有服用,眼下卻是時機了。
服下丹藥,他等了一會兒,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他準備看看是不是丹藥有問題的時候,腹部猛地傳來一陣劇痛,直衝大腦,好似被強行釘入兩顆碩大的鐵釘,膝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然而,這隻是開始。
不過半個呼吸時間,周南已經疼得臉色煞白,額頭冒出鬥大的冷汗,唇色青紫,額頭青筋直冒,眼珠子仿佛要凸出來,血絲布滿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