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沈醉走進來,說九江的小組已經將情況及時向侍衛官彙報,出動了所有警衛力量嚴密戒備,應該完全能夠放心。戴笠焦慮地說:“畢竟我不能趕到校長身邊,在校長安全歸來之前,心裏總是不踏實。”
沈醉安慰他說:“校長是真命天子,身邊的侍衛個個忠勇,老板盡管放心好了!”
就在蔣介石夫婦共進早餐的時候,陳成和鄭抱真兩人奮力攀登上了龍頭嶺,看到了半山腰上的“美廬”。中午雲霧消散,兩人目光敏銳,清楚看到四周分出六道警戒防線,荷槍實彈的軍警負責外圍,侍從室的警衛負責裏麵,真個是一隻蚊子也難鑽過去。陳成緊張地思索著,對鄭抱真說:“兄弟,你能跟我攀上龍頭嶺,的確進展神速。往後,九哥有什麼重大行動,就要靠你挑大梁啦!”
“看陳哥說的!你是九哥的大弟子,這挑大梁的擔子隻能落在你肩上,兄弟我隻能惟命是從。”鄭抱真憨厚地說,“嗨,陳哥,我這些天總覺得你有點精神恍惚,是不是太累了,或者還是病了?”
陳成感慨地說;“我對兄弟說實話,確實太累了,簡直到了身心憔悴的地步。你好好休息一會,再從原路回去,好好幫九哥出力。”
“我不!”鄭抱真人粗心眼細,感覺出陳成說的話很是蹊蹺,“九哥吩咐我們共同完成任務,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塊!你不說個明白,我不能聽你的!”
陳成五內如焚,仰天長歎一聲說:“好!到了這地步,我不能不對你說個明白。你應該也記得,我當初暗戀婉君,原本就該自行了斷整肅門規。是九哥自罰三刀六洞,讓我苟活人世,這條命早就是九哥的了。後來陰差陽錯,誤認為立奎兄弟犧牲了,九哥讓我跟婉君結為夫妻,實在叫我終生難以報答。現在,立奎兄弟還活著,我怎麼麵對立奎和兄弟們?兄弟你聽我肺腑之言:與其苟活人世,不如轟轟烈烈死去!”
鄭抱真聽得驚心動魄,頓時激發了視死如歸的豪情:“陳哥,你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一起完成任務,也一起轟轟烈烈!”
“我是組長,還輪不到你!”陳成手一揮止住他,掏出一塊懷表不住撫摩,動情地說:“這是結婚那天,婉君給我買的禮物。你回去,萬一過了12點還沒見到我,就麻煩你把這交給婉君。以後她看到這塊表就能想起我,我就死而無憾了!”
“陳……哥!”鄭抱真接過懷表淚流滿麵,“你要……平平安安……回來……”趴在地上給他磕了兩個頭,掩麵沿著原路返回,漸漸消失在龍頭嶺下。
陳成神色冷峻,從火腿裏掏出手槍零件,熟練地組裝好,將五顆黃燦燦的淬毒子彈押進彈夾拍上去,隨手將掏空的金華火腿拋在林間。他此時覺得了無牽掛,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五顆子彈全部射進蔣介石身體裏麵。抬頭一看,“美廬”旁邊大約五十米處有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便靈貓一般閃過去縱身上樹。在輕輕落在枝丫的時候,身體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一看原來是婉君臨行時送給的槍傷神藥,不由得心頭顫栗,兩頰掛滿淚珠。
“美廬”裏麵,宋美齡講究養生食量很少,已經放下了刀叉,看著蔣介石也放下筷子,便笑著說:“達令,我已經快一年沒有遊泳了,這廬山上麵的太乙池水溫宜人,我想當一回中國神話中的西王母,你能陪同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