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因為慕容玨匆匆離開,不得不將麵攤交給方明鳶,這下方明鳶終於能做一回主了,於是趁機偷工減料,分明是二兩的麵,卻隻給人一兩半,連菜葉也少了一大半,油鹽更是舍不得放。
畢竟都是老顧客了,天天來這吃麵,哪有吃不出來的道理?隻是大家看在慕容玨的麵子上,懶得跟方明鳶計較,吃過麵後搖著頭走人了。
既然沒人指出來,方明鳶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膽大妄為,等到又有一撥人來吃麵的時候,人家分明要的是煎蛋麵,她卻將一個煎蛋分為兩半,隻給人家一半。
這下好了,這撥人是在鎮子外修橋梁的,一個個生得五大三粗,又蠻橫粗魯,才不管誰的麵子,一看煎蛋隻有半個,勃然大怒之下,直接連麵攤都給推翻了。
方明鳶被嚇得瑟瑟發抖,狗剩見勢不妙,趕緊來請李韞和藍羽裳。
兩人弄清原委後,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處理,畢竟他們“初來乍到”,並不認識什麼可以幫忙說情的大人物,而且這世道,也不像是法治的世道。
要論個人武力,李韞一個人,自然也不是那幫人的對手。
而且那撥人推翻了麵攤不解氣,還要方明鳶拿錢賠償,即便他們去了,也不知要拿多少銀子才能消這災。
眼下方明鳶還被人扣著,三人不由加快了腳步。
等狗剩將藍羽裳和李韞帶到麵攤那邊時,那撥人正抓著方明鳶罵罵咧咧的,而方明鳶隻顧埋頭哭嚎,瘦弱的身軀瑟瑟發抖。
看到這一幕,原本隻覺得麻煩的李韞和藍羽裳,卻突然血氣上湧,既憤怒又心疼。
即便他們不是原主,卻還是抵不過血脈相連的牽絆。
可惜方明鳶理虧在先,這事幾乎沒得商量。
李韞隻好將方明鳶拉到身後,又跟藍羽裳好言好語地安撫那些人,賠了兩貫錢後,這事才總算被擺平。
等周圍指指點點的人都走了,方明鳶一下子坐在破爛堆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姑娘不過二十來歲,長得瘦削幹癟,但依稀可見眉清目秀,而且有點藍羽裳的模樣,讓李韞大感驚奇,盯著她看了許久。
藍羽裳走上前,先是看看麵攤,隻見麵條油鹽等打翻一地,桌椅板凳也東倒西歪,不是桌腳斷了,就是凳腿沒了,幾乎挑不出能接著用的東西來。
方明鳶哭哭啼啼地將混了泥沙的麵條往簸箕裏撿,“娘啊,這可怎麼是好?等阿玨回來,他非得休了我不可!”
藍羽裳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處吐槽,沒好氣道:“誰讓你這麼瞎搞的?做生意講究誠信,你一個煎蛋給人分作兩半,價格還是原來的,這誰受得了?”
方明鳶抹了一把臉,卻將麵粉和泥沙都抹到臉上去了,弄得一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髒兮兮的,鼻子眼睛都要看不清了。
“娘,不是您說,偷偷往碗裏少放煎蛋,能多賺些錢,而那些人吃得快,不會發現嗎?”
方明鳶也悔得腸子都青了,她之前都被她娘坑過多少次了,怎麼就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