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李福雲就要出屋了,陳近書喝住了李福雲。
陳近書對李福雲招了招手,示意李福雲過來。
“你去不合適!”陳近書小聲對李福雲說。
“為何?”李福雲滿臉疑慮,之前已經商量好了,讓李福雲親自上門的。
“聽我安排就是!”陳近書眼神和藹,因為他再清楚不過,自己的這位得意門生有時候就愛犯糊塗,而且是真糊塗。
現在桌上的,一位是知府大人,一位是幫會頭子。知府大人雖然有紮那保護著,但也隻是一個人。而冷兵看似隻有兩個垂垂日暮的老頭,他倆可都是功夫高手,這一點陳近書早就知道的。更重要的是,雙刀幫內部有股保護幫主的暗勢力,他們都是冷兵精挑細選出來的武藝高強之人,說不定這群隱秘高手早已經在陳府周圍。冷兵的手段,陳近書多年前任他兒子冷秋老師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這樣,若是知府鐵大人和黑幫頭子冷兵相談不悅動起手來,明顯的鐵大人處於劣勢,很不安全啊!這裏是陳府,陳近書可不想黑白兩方在他家裏鬧事!所以陳近書想讓李福雲留下,雖然他隻是一介柔弱儒生,能文不能武,但好歹房間內多個中間人,定多一份好處。
陳近書的意圖,鐵大人很快明白了,他也招呼李福雲說:“嗯,小李,你坐下來陪我們聊天。”
我坐下來聊天,那誰去請這位“辛大神”呢?
李福雲心中犯了嘀咕,剛才討論的就是自己最合適啊。陳近書身體不好,也不可能讓知府大人親去,讓紮那去,他一介武夫,不會說話,怕是更難請動的,還有剛才新來的兩老頭,走路都困難。這看來看去,也就自己最合適嘛!
要說書呆子,李福雲絕對算一個。這人可以待在房中看書,幾天不出,做學問絕對是個人才,但對於人情世故之事,的確欠缺。現在他滿腦子問號,正想開口,向陳近書問個明白,卻見鐵大人察覺了他臉上的異樣,趕緊說道:“李教授,且聽陳老安排。”
知府大人吩咐了,李福雲隻好聽命。他坐下來,喝了口茶水,眼睛看向恩師陳近書。
陳近書大病一場,臉色青黑,白須胡子似銀,隻有那明亮的眼睛,還閃爍著聰慧。
“哈哈哈……”陳近書沒想到今天這麼多人來,還都是長安城的大人物,高興得很啊,“今天難得各位貴賓賞臉,到我這寒舍一聚。大人,兵爺,我提議,今晚就我這寒舍,咱們開懷暢飲,也暢所欲言。”
陳近書先給聚會定個調子,暢所欲言,大家說的話隻能是酒席之言,上不得台麵。決不能當場翻臉,更不能背後算賬。
這正是“黑白”兩道都需要的。
“行,全聽陳老的。”鐵大人附合。
“暢所欲言好啊!大家有緣才坐在一起,難得啊!”冷兵麵露微笑,和藹可親。
陳近書很滿意,高興地點點頭,“謝各位賞臉,謝謝!”
這時,萬紫春泡好了一壺茶進來,今天突然來了這麼多人,她有點忙得搞不過來。
“春兒,過來。”紫春提著茶壺,走進陳近書。
“也給大家介紹下,萬紫春,我的幹女兒。來,和大家打個招呼。”
原來萬紫春隻是陳近書收養的一個窮苦女孩兒,由於近來陳老身體抱恙,膝下已無後人,便認了朝夕相伴的丫鬟萬紫春作自己幹女兒。
萬紫春放下茶壺,躬身行禮。抬起頭來時,已經臉色通紅,這小姑娘,哪見過這般世麵。
眾人看向萬紫春,見她穿著淺綠色錦緞窄袖襦裙,腰間係著一條紫色腰帶,束出纖細腰身,那腰帶仿佛是綠草叢中的紫色花兒,分外引人注目。白嫩的臉蛋俏美可人,剛才羞紅了臉兒,更添了一抹色彩,當真是明豔動人的美人啊!
這衣服是前些日新買的,可花了不少銀子。若自己還是丫鬟,無論如何也不敢買的。自己的衣著得到大人物的認可,她臉上一笑,嫵媚動人。
“老陳,你好福氣啊!”冷兵也禁不住誇口。
“沒法,人老了,總得走那條路,也總得有個人送終不是。”陳近書很無奈地和冷兵聊起。
“幹爹,女兒願你長命百歲呢!”紫春看著陳近書,眼神中充滿了真誠,他雖無生之情,卻有養之義。
陳近書聽了紫春的話,更是捋著胡須,笑得合不攏嘴了。
這一幕讓冷兵羨慕啊,多年前的喪子之痛猶在心中,妾室成群卻無人生育,雙刀幫這麼大的產業,現在後繼無人,他怎不苦惱,又怎不羨慕陳近書簡單的父女情義,即便不是親生的。
陳近書:“春兒,現在交辦個事情給你。”
“什麼事啊?”
“等會兒去趟沐月城,找一個叫辛亞偉的人,務必讓他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