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溫暖而不強烈的溫度撒在大地與人們上。
我坐在一張古老且年代久遠的木椅上,在典雅精致的木質桌前呆望著外頭的風景,手握著的沾水筆始終沒動,攤在桌上的白皮書,翻開的那一頁一直都是空白。
我為什麼…在這裏?
不對,我知道為什麼。我皺著眉頭揉著太陽穴,奇怪,腦裏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問題呢?
這裏是國家邊境外的一個無拘無束的小村落。原本生活在帝都的我本是修行實習生,修的是祭司一職,我們崇尚光明,上帝一直都是我們心中最偉大的存在,我以我們的宗教為榮。
而就在某一天,我們的實習長對我說了一句話,那也是我投入了所有時間、歲月和童年,投資了我的全部所等的一句話:
“克拉拉,你的修行已滿,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白祭司的一員,是最接近上帝、為上帝服侍的人,用我們流傳下來的祈福魔法代替上帝為人民解決困難的職業,你已經有覺悟承擔這項偉大的工作了嗎?”
實習長一雙深邃藍又帶一點綠的美麗瞳眸很認真的看著我,烏黑的波浪發絲在從教堂透下來的陽光下顯得非常柔亮,一小磋天空藍的發絲非常顯眼特別,給人一種脫俗與眾不同的感覺,是一位極美麗的冰仙美人,我一直以來非常憧憬她。
她身下穿著的白色長袍勻稱的襯托出她的好身材,上頭用金絲雕出細膩的紋路,遠看像金色的十字架印在白袍上──這是身為白祭司的象征,所有的白祭司都以它為榮──而我,將成為她們的一部分。
“是的,我有覺悟能承擔這項榮耀,能為上帝服務一直都是我的理想。”我掩不住內心的喜悅馬上回她,眼眶還有些濕。為了這一刻,我一直在重複心裏默念這句回答。
“很好,克拉拉。”她的藍綠色瞳眸還是沒離開我,向右退一步好讓我看到教堂中央,一尊石雕豎立在正中間,是利用非常細膩的手法雕刻出的神像,整個散發出威嚴的氣息。實習長向神像微微鞠躬,轉身麵對我,“最後,請對我們最崇尚的上帝立下終身誓言。”
這一直是我們每天必讀的一句話,不要緊,沒問題。我深呼吸一口氣,雙手合十,“我們身為上帝的服侍者,生是祂的人,死是祂的魂,我們的身是祂的,我們的心是祂的,我們不需要任何的想法,我們的一切都是祂的,我們以這個身分為榮──我們願意為上帝貢獻一切。”
藍綠眼睛下的嘴唇終於滿意的笑了,她轉身望著神像覆誦一遍,眼底充滿的是尊敬,“為上帝貢獻一切。”
然而,我被派遣──不,不能這麼說。我分配到的服務管轄區是這裏,一個國家邊境的小村子,老實說我很失望,自從六歲還抱著剛出生妹妹的我被人送到教堂之後,我就沒有再離開過帝都了。
我對祭司很崇拜,當她們在祈禱時的舞步是多麼的美麗,用祈福魔法淨化人們的心靈時令人無法忘懷的身影,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要成為祭司,投入了十五年之久終於爬到祭司,我也很希望能再升級到白教主的階級,帝都是個很好發展的開始。
──然而,我卻是在這裏!
…不,我不能有這種自私的想法,他們也是人,不能因為是邊境的小村子就不為他們祈福──這是身為祭司最基礎的大愛。
放下沾水筆,我闔上白皮書將它放回書架上,同樣的今天什麼都沒寫,我原本是打算來寫日記的,但自從來到這裏就一直很鬱悶。
最後望向窗戶外一眼,四周都是低矮灰灰的房子,再外頭一點就是一望無際的田莊,在這裏唯一蓋有兩層樓的就是我目前居住的老教堂,用大理石建造而成的不容易倒塌,潔白的外觀也和村民的灰房子有天壤之別。
歎口氣,把糟糕的心情換掉,我起身換了件白長袍,純白的布料邊緣印上細致的金邊,繁複的花紋看上去非常高雅,我站在全身鏡前看著自己的儀容,一頭雪白的白發,還有點接近銀,瓜子臉蛋上有一雙明亮的深紫眼睛,天生就是這種顏色,我很喜歡,俏挺的鼻子,還有薄唇,一切完美。
“碰!碰!”房門外突然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我隻好停下不要臉的自我欣賞,前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