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
“任何時刻都要拿出傅家長子的氣勢!”
“腰背挺直!”陸淺淺拿著小竹竿在他身邊晃悠,時刻監督他的儀表和站象,“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拿出命都可以不要的氣勢!必須做給爹地和奶奶看,展示出你最優秀的一麵!”
“可是媽咪……”才兩歲的傅宥有些猶豫。
“不許喊媽咪!喊母親才更有氣魄!而且你要時刻記住,你和傅加是不一樣的!他想喊什麼就隨便喊,他想玩就玩,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期待,但你……肩膀上擔的是整個傅家,是我們母子的未來,你明不明白?!”
她說著,小竹竿便又往他背上落一棍,“站好了!”
“是!”小小年紀的傅宥咬緊牙關,將身體挺直,力求做到完美,“母親!”
他們的對話曆曆在目。
那種痛感似乎更加清晰。
傅宥猛地睜開眼睛,像明知前方有懸崖,卻毅然赴死的勇士一樣,直麵即將到來的磕碰!
但很不巧,按照他現在角度來推算。
真要碰上去,直接磕到的就是他的眼睛!
“你腦子不好使?!”簡寧怒喝一聲,顯然被氣到了,因為抱著傅加被擠在角落裏實在騰不出手拉他,隻能快速向前躬身,將自己的手背墊到他眼睛前麵。
車子停穩。
傅宥正式撞了上去!
但意料之外的溫暖的觸感。
是簡寧的手……
她給他墊著了。
傅宥像觸電一樣,猛地向後一縮,寫明了他的抗拒。
傅庭堯這才把他向後拉了一下。
看似責備地瞪了眼肖蕭,“怎麼開的車!”
肖蕭委屈道,“前頭出車禍了。”他指指前麵擁堵的路段,“必須緊急製動。”
他先說了,簡寧和傅宥自然都沒了責問的結果。
畢竟路上出不出車禍這事兒,誰都決定不了。
簡寧無奈,把手收回來,同樣冷冷地對傅宥道,“我給你醫治是拚了命的,要是不愛惜自己身體幹脆不要有對活下去的期盼。”
他這麼不愛惜自己,不是一次兩次了。
甚至在她手術的時候,還拿自己性命給她出過難題。
現在在明知眼睛可能會受傷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故意睜開眼睛!
簡寧越想越氣,“如果再有下次,不要讓我給你治療!”
“你舍得?”傅宥嘲諷地看著她,“不給我醫治,就代表在A院站穩的第一腳沒有邁出去,副教授這個職位更是坐不穩,所以不是我求你給我醫治,是你需要我,簡大夫。”
他像一隻刺蝟一樣。
已經不在乎別人是不是會看到他的攻擊性。
他無法忍受在剛剛那一瞬間,心中流過一抹暖流的自己。
更不想承認自己原來自己對真正的母愛有過期待。
並且始終抱有期待。
隻是失望太多太多次,所以不得不成為了現在的傅宥。
他鄙視虛偽的簡寧,也更加鄙視自己。
所以他寧願在傅庭堯麵前自傷一千,也要損敵八百。
“也希望簡大夫,不要把自己包裝的真的像一個隻知道治病救人的良醫。”
簡寧被他氣笑了:“要不是我,你現在的眼睛早就被磕到了!怎麼也要痛的你淚涕橫流!可你居然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在這裏對我指指點點?真是和陸淺淺一個白蓮花屬性!沒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