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故意打趣,看簡寧一臉緋紅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樂開了花,他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放心。”她再次變得嚴肅,“我說能治好您,就一定能治好。”
傅庭堯這會兒剛好拿東西回來。
簡寧一看到那包漢針,精神更加抖擻了。
“就是它!”
她上前兩步,把東西接過來,“德叔,您就這麼坐著就行,不用動。”
德叔有些猶豫,說真的,連A院那麼多專家都來給他看過了,才能勉強讓他多活了幾年,現在光靠簡寧手裏這個漢針,他是真的沒把握……
傅庭堯說的對,對於他這種絕症病人而言,難過的並不是沒有希望了。
而是一次次有了希望又到絕望的過程。
就隻靠簡寧兩句自信的話……
盡管他再喜歡這兩個孩子,也不太想在臨終前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痛苦。
可傅庭堯給了他一個安定鼓勵的眼神。
德叔想了想,還是點頭,配合了。
現在已經算是傅庭堯在向他提要求了。
他,他們童村的每一個人,誰能無法拒絕他的請求,所以哪怕明知可能會是一個令他痛苦的事情,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聽之任之。
“好。”德叔閉上眼睛,不再看。
“不需要把身體躺平?”還是傅庭堯忍不住問了一句,“在病人坐著的時候施針,會不會比較不方便?”
“不會。”簡寧眼眼神都沒抬,她的注意力已經全都放到了漢針上,“肺俞穴就需要正坐著施針它位於第三胸椎棘突下,後正中線旁開1.5寸。”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會解釋這麼多。
但她看出了德叔的猶豫,所以看起來雖然是在給傅庭堯解釋,但實際上是在向德叔展示自己的專業性。
“幸好剛才和德叔閑聊幾句,他說他的病因並非自己的身體主動發生癌變,而是受到了環境因素的影響,而且他很確定是來源於環境汙染導致的癌變。”簡寧顧不上想其他人,也顧不上想更多,現在就是解釋她要做的治療方向,“所以我剛才調整了施針策略,改成了先治療對呼吸道最有益的肺俞穴,從呼吸道開始入手治療。”
“可以前的治療都是從肺癌開始,對癌症下藥,現在從呼吸道……”
“相信我。”簡寧聽到德叔的聲音,終於舍得把目光從漢針上移開,再次給了一句安撫,然後看向傅庭堯,“童亦誠,配合我。”她指著那些漢針,“這每一支漢針頂部都有針的名字,我喊什麼,你就遞給我什麼。”
傅庭堯點頭,“知道了。”
簡寧已經燒好了酒精。
這會兒拿起了第一根針放到了上麵,很快,針頭已經開始發燙。
簡寧迅速找準位置,猛地紮進肺俞穴,德叔猛地一哆嗦,雖然那根針像是包著火一樣非常燙,但想象中的不適卻沒有到來,反而讓他的整個身體有了一種出奇的放鬆感。
比以前用治療肺癌的靶向藥還管用。
畢竟這才多長時間。
就算是最快的止痛藥恐怕都起不到這種效果。
德叔身心舒暢了許多,但又怕是自己的錯覺,一時間,還是沒睜眼,隻是默默感受簡寧把針一根根紮進去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