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也有點慶幸,如果當初沒有努力鑽研針灸,那現在……她的醫術就沒有了,就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所以人一定要隨時都有風險意識,努力把所有可能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簡寧這會兒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她這條命就是紫色醫術給的,現在突然沒了,除了對她醫術是個削弱之外,她心裏也有點不安。
這幾日以來,顧鬆柏那邊也有點安靜。
雖然派了人過來跟著她,但並沒有什麼要對她下手的意思。
但是按照顧鬆柏之前的行動,現在若是不想對她繼續做點什麼,基本上是不可能,就是看他什麼時候出手了。
還有藥方的事情。
簡寧眼眸沉了沉,去到窗邊看了眼孫醫生和李紫秋的背影,唇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可人是笑著的,眼神中卻終究帶著一抹失落。
身邊的人……好像總會有人隻能注定陪你走一段路,時間一到,大家就各自掉頭,此後再不相幹。
她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也不清楚這種惆悵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從什麼環境中而來,但現在,是真的無端生出了一抹厭煩。
天色已經晚了。
她必須要回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房間裏待得時間太久的緣故,她總覺得腦子悶悶的,倒也不是那種頭疼的感覺,就是發悶,讓人心裏覺得憋窒。
“簡寧……”恍惚中,似乎有誰在和她講話。
可是朝四周看去,除了那些已經進入睡眠狀態的病人們,壓根連一個鬼影兒都沒有。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簡寧披好了衣服從A院走出來,但卻沒想到,在這門口遇到了崇明。
他穿著一件白色大衣,是他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的顏色。
純白無瑕,像是他這個人一樣。
可她……從很久之前就偏好穿一身黑衣,隻有黑色這種能吞噬掉其他顏色的顏色,才是她現在的本命。
“你來了。”
崇明頷首,抬眸看了眼天色,“最近有倒春寒。”他朝四周看了一眼,抬手就要把自己的大衣解下來,簡寧眸中清冷,帶著一股和從前一樣的疏離,她淡淡伸出手,橫亙在倆人之間,“崇明,我們說好了,一開始就是一場戲,大家都接受了,而我現在已經出戲了,因為我發現,用別的男人去氣傅庭堯,給他演戲看的我,也是沒有放下,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試驗過,就算我和傅庭堯之間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很多事情也不會回到從前,不論結局如何,我更應該注重的,是我自己的感受,而不是為了傅庭堯要做什麼。所以崇明,你也該出戲了。
一個人的獨角戲,是最累的。
有時間,多看看你身邊的人。隻有真正放下,才能把另一樣東西拾起來。”
崇明笑了,“你還是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話。”
值了。
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但崇明也感受到了,她對他的掛念。
他把大衣收了回去。
如果這個衣服和心意會成為她的負擔,那他就再也不會讓她感覺到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