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得好,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又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把這兩句風馬牛不相及話放到這裏一起道來,過路諸君一定會感到不解和好笑,不過事情有時就是這樣,明明毫無關係的兩件事,偏偏莫名其妙地會因為偶然中的偶然竟聯係到一起,而我們的故事也恰恰就從這些毫無關聯的偶然說起。
說來說去無外乎兩個意思,一是做人不能坐井觀天,更不要強求他人,因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個體,千奇百怪也好、出類拔萃也罷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其他人都勿須大驚小怪,隻要不牽涉到你就應該隨他們去;第二句話意思就更顯而易見了,世間凡夫俗子爭來鬥去無非就是為了一個利字。正所謂無利不起早者是也!那些詛咒孔方兄是肮髒物件的人,要麼是從來不為柴米油鹽操心的二代祖、要麼就是腦子有病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可憐蟲!記得不久前那位滄州七俗中叫宋二寶的那句名言:芸芸眾生有誰能不為柴米油鹽折腰?一簞食、一瓢水即能自得其樂那是聖人嘴裏的傳說、是一般人永遠都達不到的地界!
不過,有道號塞北牧翁的家夥一直堅持,為人做事凡能堅持自己原則的、把事情做到極致的就應該值得尊重,不論是剃頭的、挑擔的還是殺牛的、射箭的,一旦做到了極致就會成為集大成者,就叫做有追求並成為英雄,連那些所謂的名人、甚至包括聖人都對他們讚歎有加。
當然凡事也有例外,有些東西、有的時候過分執著或異想天不僅不能使自己時來運轉,反而會得不償失並成為曆史笑柄,所謂的時運不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說著說著又回到辯證法上來了。前不久我們就牛角還是牛耳問題開了半天老子的玩笑,現在不妨再換一位曆史名人吐吐槽。
話說五霸鬧春秋、七雄亂戰國的時候,有一個叫卞和的人,神經兮兮地非要拿一塊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也不知從哪裏撿來的石頭說成是價值連城的寶玉。按說,遵照上麵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的理論,這件事本來也無可非議,你自己悄悄地藏起來欣賞就是了。如果為了三餐溫飽、想換兩個錢啥的,也可以像後世的那些江湖混子一樣弄個賭石館什麼的,忽悠一些官二代、富二代花高價買了不就一了百了?
偏偏這小子太太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想靠一塊石頭飛黃騰達、封侯拜相,忽悠忽悠到楚國國王的頭上了,結果自然是被暴打一頓,轟出宮門。
事情到此為止,也算差強人意,畢竟楚王沒有上當,而卞和也沒有多大的損失,他自己的那塊石頭還在自己的手上不是?問題是這小子竟然出奇的一根筋,也就是非常固執、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哪種,非要拿同一塊石頭一而再、再而三地三繼續忽悠楚王,這顯然是把一個堂堂的國王當成煞子不是?這種明目張膽的蔑視自然博得楚王勃然大怒,先是去其雙手、接著去其雙腳並直接把他扔到郊外的臭水溝裏、讓他自生自滅。
這還算楚王夠仁慈,沒有直接砍了他的頭,不然後麵的戲也就沒法唱了,也就沒有我們後麵要講的故事了。
如果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最多是一個人間悲劇,畢竟精神病人到處都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有人就喜歡這樣你又有啥脾氣?參照上麵說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公式,最多隻能是一笑置之。
但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這小子雖然沒有了手腳,但還是偏執到底、不改初衷,竟然繼續向楚王忽悠不停。或許是楚王感到對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處罰得太重了、或許是感到這個沒手沒腳的傷殘人太過可憐,楚王終於惻隱之心大發,最後收了那塊石頭,也給那小子不少封賞。估計楚王心裏想的這樣做要麼就算是救濟了殘疾人、又或者幹脆是出於宣傳的效果、將錯就錯才這麼勉為其難的吧!反正這件事就這樣算是不了了之。
半天嘮叨下來,過路諸君應該早就明白咱們說的這個故事叫和氏璧、據說後來被秦始皇製成什麼傳國玉璽、再後來傳來傳去又成了啥子金鑲玉什麼的。
故事的真實性我們自然沒有興趣去考證也不必去考證,有一條必須指出,韓非子的東西虛妄杜撰的居多,因為這小子是個極端的功利主義者,為了證明自己的論點,作為論據的寓言故事隨時隨地都可以隨意地杜撰出來,比如說這個和氏璧的故事,比如說還有什麼諸如杞人憂天什麼的,多半都是胡掰。通俗一點,頗有點後世某個天朝大國統計局的數據一樣,到處充滿隨意和異想天開,按需所出、有求必應!所以,他的這些故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先不說那塊石頭的真假,因為這件事情隻有楚王和參與的有數大臣知道,甚至是他們最後為了宣傳的需要叢府庫裏拿出自己的藏品換掉這塊石頭都不一定,單說那個姓卞的家夥都沒手沒腳了、還怎麼能跑到城門口大聲叫喚呢?古代的醫學條件,手腳都被躲掉了,不死也得半條命沒了、能活幾天不說又如何還能享受封賜。再說,一個沒有手腳的殘廢,要那些封賞又有何用?
雖然不喜歡韓非子,但我們卻沒有理由與和氏璧過不去,畢竟哪可是真的價值連城不是。再說不是還有一句叫英雄不問出處不是嗎?
省卻那些後續的諸如什麼完璧歸趙、什麼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等等,我們直接把鏡頭往下拉上幾百年,進入了我們感興趣的三國時代,曆史也由一個混亂發展到另外一個更加混亂。猶如某些人喜歡的運動一樣,每隔一段就來一次。
都說曆史是一個任人擺布、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如果你有實力,想怎麼搗鼓就怎麼搗鼓,什麼是非,何管黑白?但有些物件哪可是沒法改變的,所以才有一句什麼叫國破山河在、又道物是人非什麼的。曆史因為你方唱罷我登場早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茬了,但那塊價值連城的和氏璧、以及由其製成的傳國玉璽卻輾轉反側留了下來,並繼續延續著他那經久不衰的故事。
冷不丁地嘰歪了半天和氏璧的故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看似空穴來風,實際上這也恰恰是又一次純粹的偶然引起的。
且說滄州幾俗以及長書紅兄妹他們幾人因為擔心滄州留守的那些傷號的安危,匆匆地給常山在他們幾個治療了一番就上路了。雖然大家各有心事、那兩個姑娘也棄車乘馬,意在盡快趕回滄州,但因為有兩個傷號,趕路的速度終究受到了影響。這不,一行眾人沿著運河西岸走了半天,都過了中午頭了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來到了東光偏東北的南皮地麵。
這南皮也不是什麼富饒之地,雖然後世出了那麼一兩個名人,但在北宋的候侯除了因為製作皮革稍有名氣外實在是乏善可陳。好歹因為正處於滄州百戲大會的檔口,滄州南麵的來人多經過此處、加上又鄰近大運河,小小的南皮縣城倒也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常言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上一回咱們說到和氏璧的出現和被製作成傳國玉璽的來龍去脈,今天王老黑要接著給大家說說這傳國玉璽的後傳以及真正去向。過路諸君且聽好了!”
南皮迎賓樓飯莊正堂大廳,人聲鼎沸之中一個說書的家夥在陰陽頓挫大聲疾呼著,聽內容說的應該正是咱們上麵說的那個和氏璧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