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後心意已決,清風說什麼、想什麼也就無足輕重了!一切就由母後看著辦吧!”
沒有想到清風公主竟是這種反應。
原本小梁太後還以為她會大哭大鬧一場,果真如此也算合情合理,畢竟一清風公主的個性以及她剛才在議事大廳的表現,小梁太後已經做足了思想準備要費一番口舌的,如此輕而易舉達到了目的,她當然有點出乎意料。
隻是作為母親,當她看著自己愛女那一幅心止如水、波瀾不驚的樣子,小梁太後不知不覺間有點莫名其妙的心疼,如果清風公主真的大哭大鬧一頓,作為母親的她心裏也許還會好過一點。
為避免過多傷感、小梁太後直接站起身來離開了公主的房間,連眼睛都不敢直視她一下,生怕自己的眼淚忍不住留下來,留下清風一人孤苦伶仃地在風中淩亂不堪。
有些事情確實別無選擇,對小梁太後來說,清風公主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不到萬不得已她肯定不會走這一步,但家國天下,如果國家真出了問題,不管是外敵逼近還是內部對手攤牌,不忍痛割愛又能如何?
至於清風公主仍然沉浸在那種不在狀態的狀態中。突然間她好像想起了自己最親近的那四個姐妹,可偏偏身邊的小丫鬟說她們不見了,甚至有可能已經九死一生,這一消息無疑讓她的情緒更加低沉,以至於對母後剛才說出那一番話根本就無動於衷,心裏甚至連一點漣漪都沒有出現,也或者根本就沒有聽清自己母後說了些什麼。
說實話,小梁太後到底說了些什麼、她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她現在根本就沒往心裏去,甚至連小梁太後離開她都沒有發現,仍然沉浸在毫無結果的沉思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金戈鐵馬她們怎麼就會不見了呢?”
相比於她這種拚命想弄明白所發生的一切來說,小梁太後口中的對自己的安排好像根本就無關緊要,也可能清風公主知道這件事想也沒用,因為自己的命運早已經被決定了。
人一旦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牛角尖或處於極度絕望之中,自然會產生無動於衷的病態和冷漠,通俗一點說就是破罐子破摔!
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想弄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一切真的無所謂,何況即使有所謂自己說了也不算不是?
遺憾的是,有些東西如果你下定決心冥思苦想反倒不得要領,卻偏偏會在不經意間、因有些偶然的因素的激發而在不知不覺間突然冒了出來。
尤其像清風這樣全部失憶的情況、估計屬於強迫忘記之類的精神方麵的問題,想短期內恢複基本是天方夜譚,偏偏所有與她有關的諸如赫連鐵樹又昏迷不醒,清風公主想找個人問問都不得要領。
不是現在極度絕望、又加上小丫鬟那一番話的刺激,她也許還蒙在鼓裏呢。
“對了,好像那幾個逃跑的家夥說過他們曾經救過我的?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不太像,如果我真的與他們發生過關係,不該一點也記不起來呀!”
清風公主幾乎要崩潰了,越是想使勁回憶起點什麼,越是什麼也想不起來,換來的不過是更加頭昏腦脹的徒勞無益。
華燈初上,萬般喧囂後又一次歸於寂靜。
行宮最豪華的迎賓館內,耶律師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旁邊除了風萬裏外就是包括董昌在內的幾個西夏官員,底下自然不乏風光無限的侍女,鶯歌燕舞、軟語酥風。
“耶律特使主持和談嘔心瀝血,勞苦功高,老夫再敬你一杯!”
麵對上國特使,即使董昌地位遠在耶律木之上,而且年紀也堪做他的父輩,但仍不得不充滿獻媚、卑躬屈膝。
“董大人不用再敬酒了,你說的事情本特使已經明白了,隻是你也看到了,該說的、該施加的壓力本特使已經竭盡全力了,甚至都默許你們將他們軟禁,還要我怎麼辦?總不能本特使親自對他們動粗吧?行了,這件事情本特使必須與小梁太後親自談,現在天色尚早,煩請董大人去請小梁太後過來吧,本特使等著她!”
耶律師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態度,囂張跋扈、盛氣淩人。
“風大俠你也辛苦點,看住你的手下,嚴防有人心懷不軌,畢竟這西夏行宮好像不太安全!”
這小子也知道西夏人心裏有怨氣,當著董昌的麵語帶雙關站地對風萬裏吩咐道。
“耶律大人放心!有老夫在,一定確保大人與小梁太後的私人會談進展順利,也會確保大人的安全無虞!”
風萬裏何嚐不心神領會,這小子被耶律師重金請來,於公於私自然要盡心盡力。
“既然如此,老夫就告退了,老夫這就通知太後讓她親自來!”
董長歎了一口氣悻悻然道。
但願太後的手段和心智能起作用,但願這家夥不要得寸進尺!無論如何能讓章楶他們盡快簽字就好。
至於拒絕清風公主的婚事,董昌甚至連提都沒有敢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也不願承擔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