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綰走得很急,因為她不僅看見陸白依到了,而且還看到,她又被人欺負了。
這個陸白依,還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總是被人欺負。
這次她一定要教教她,怎麼去反抗。
即便別人再怎麼看不起她,她確實是相府的二小姐。
她一路小跑往下去,很快就看到陸白依的身影。
而她的旁邊,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陸白瑜。
“妹妹,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為了你自己,也為了相府的麵子,你就戴上吧。”
陸白瑜手中捧著一張白色的麵具,沒有任何的色彩描繪,光是看形狀,就能讓人聯想到豬。
見陸白依的手已經抬到一半,蘇應綰風一般行至兩人中間,將麵具往陸白瑜的臉上按。
“啊——”陸白瑜發出淒冽的慘叫。
“這麵具還不錯,陸大小姐你就自己留著吧。”
蘇應綰衝她輕蔑的哼道,拉起陸白依離開這邊。
陸白依回頭望向後麵的陸白瑜,明顯有些心悸。
“綰綰,你剛剛那麼對白瑜,是不是不太好。
況且她現在可是準太子妃,過幾日,太子就要到丞相府下聘了。”
“沒事,鳳芷若我都得罪了,不差一個鳳皓明,倒是你……”
蘇應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麵對陸白依,恨鐵不成鋼的捏起她的小臉扯了扯。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讓她們欺負你,我會心疼的。”
陸白依本來被她捏得麵色吃痛,聽到她的話,眼中水光,倏然漾起漣漪。
“……對不起。”她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說出這一聲。
“我……我不敢得罪任何人。”
陸白依嚅囁唇瓣,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吐字不清。
這模樣更像是在顧忌什麼。
“雖然我是相府的大小姐,可我也知道,整個京都,包括我家的下人,沒有人看得起我。
因為我沒有一個大小姐該有的樣子,氣質,素養,因為……我是從鄉下來的。”
聽到這些話,蘇應綰很心疼。
“剛剛白瑜也確實說得對,雖然爹爹允許我參加這次的宴會,可是我太醜了,會給相府丟人。
長得這麼醜……確實是不應該出來嚇人。”
暖風宛如一雙柔軟的手,輕撫過陸白依的臉頰。
深紫的顏色露出一點,風已經過去。
很快,劉海又遮住了陰影裏的胎記。
蘇應綰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從儲戒中拿出之前定製的一張麵具。
銀色的麵具上,精雕細琢著盛放的雍容牡丹。
隻有半張臉大小,正好遮住陸白依臉上的胎記,又能和她清秀的小臉相得映彰。
“這是我請工匠為你定製的,怎麼都比陸白瑜那個好。
但我希望,你除了看到你臉上的不好,也能看看你另外半張臉,它很漂亮。”
蘇應綰踮起腳尖,用燙金的發梳,將陸白依的劉海梳上去,為她帶上麵具。
陸白依在蘇應綰靠近時,心快速跳動著。
這種感覺,她隻有在受到威脅和驚嚇時才有。
此刻,她的心也跳得很厲害,但完全沒有任何畏懼。
而是另外一種,讓人感覺溫暖的情緒,緩緩從心中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