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官蓮的屍體必然是被什麼人拖走藏了起來,喬先永心想,難道是喜兒又回來處理了痕跡?他百思不得其解,裝作隨意查看又在空地四周轉了幾圈,什麼都沒有,這裏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塊密林荒地。
那兩人看喬先永如此認真,嗤笑著說道,“阿永,我看其他幾處幹脆也就是你去檢查檢查罷了。年輕人嘛,還是要多曆練。這多幹活兒啊,才成長的快呀!”說完之後向另外一人擠眉弄眼一番,那人點頭讚同道,“確實如此,阿永你先去,我們隨後就來。”
喬先永心知二人偷奸耍滑,他也不是很在乎,默默點了點頭走出樹林。這林子中都沒個蹤影,其他地方更沒什麼可能會發現上官蓮的蹤跡。但他仍然是一處不落的探過了廣安鎮中的幾處主要林地。
待喬先永大汗淋漓的回到白沙鏢局院內,這一早被派出去的眾家仆幾乎都已經歸來,搖著扇子剔著牙齒,都在說些街頭巷尾新鮮出爐的家長裏短之事。
毛茂一直伸著脖子四處張望,遠遠看到喬先永進到院內,急躁的向他招手說道,“就你磨蹭,上哪兒偷吃偷喝去了,老子快急死了!他媽的!”他看了看喬先永臉色,知道是不出意外的一無所獲,又罵道,“他奶奶的,沒啥發現是不是?這小娘們,死哪去了!這麼多人撒出去找,就沒聽見個有用的信兒。”
看來這上官蓮是憑空消失在了這廣安鎮之中。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喬先永耳邊充斥著七嘴八舌的討論聲、猜測聲,餘總管的咒罵聲,最後以呂總鏢頭幾聲怒喝“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告終。
終於結束了亂哄哄的一日,喬先永和毛茂一前一後的回到休息屋內,那平時極少說話的柳大原開口道,“你倆終於回來了,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卯時準點開撥。”
終於要出發了!
喬先永內心一陣雀躍,這過去的幾日發生了這許多事情,讓人應接不暇,他太渴望著早日離開這無聊至極的白沙鏢局,到京城去一開眼界。
那毛茂卻似乎滿心的不情願,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這麼快就要上路,老子在這府中還沒歇夠呢,他奶奶的。”但罵歸罵,還是不情願的收拾了東西,紛紛上床歇息。
次日,天色才剛發出淡淡微光,就聽到白沙鏢局院內一片吵嚷之聲,鏢師和趟子手們你喊我叫的起了身,喬先永也迅速的起了床,將昨夜打好的包裹在身上一背,率先走出了房門。
隻見院中已經整整齊齊停好了兩排鏢車,都裝的嚴嚴實實,鏢車的兩麵都上了新漆,亮的發光,並用醒目的黃漆寫上“白沙”二字。鏢車旁另外拴著數十匹脖子上紮著紅巾,個頭體形幾乎一樣結實的白蹄黃馬,像是已經喂飽了水草,正在煩躁不安的噴著氣。
半炷香後,隻聽兩個紮著頭巾的趟子手使足了力氣吆喝著,“卯時已到,點卯!”
十幾個鏢師,以及喬先永等一批臨時應召進入白沙鏢局之人,推推擠擠的站成了兩排。
其中一個趟子手拿著一本名冊,一個個名字喊過去,似乎並沒有遺漏之人。大部分人在著白沙鏢局不知已經候了多久,隻等今日上路,因此摩拳擦掌,異常興奮。
“靜!靜!靜!”兩個趟子手同時喊道。頓時院中的紛雜之聲靜了下來,每個人都閉上了嘴。
中府大門忽地打開,穿戴整齊的呂儲夫帶著幾個從人從大門之中神色凝重的跨了出來,正立在兩排即將出行的人群麵前。
“請武聖爺!”一個趟子手扯著嗓子喊道。
隻見老三帶人抬出一個長條案幾,又在上方鋪平了一塊紅布。身後有兩人恭恭敬敬的抬著一尊半人高的銅像放在案幾紅布上,正是武聖爺關公的塑像。
“拜!”
呂儲夫率先上前一步跪在武聖爺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下頭去。院中其他人等跟在他身後,烏壓壓跪了一片,都學著他的樣子磕了三個響頭。
這重要儀式完成之後,武聖爺就像是給呂儲夫結結實實吃了一劑定心丸。他站起身轉過頭,滿麵春風的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起身,隨後向老三等人做了個手勢。
立刻有數個家仆給每人端上一隻粗瓷海碗,其中已經倒入了滿滿的液體。喬先永一聞便知是烈酒,隨即皺了皺眉頭。但旁觀身邊其他人,都是一臉興奮之極的表情。
“兄弟們,今日,老呂我給各位送行!預祝此趟出鏢順順當當,百事大吉!”呂儲夫扯著嗓門喊道,又端起手中那粗瓷海碗舉過頭頂說,“兄弟們,幹了這碗酒!老呂在此等你們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