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友和吳子健是一起來與王秀英談凱旋餐業的,那是李昊陽去部隊曆練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六,這個周末因為李龍躍難得地接了一趟公差並不在京城,因此這一天部隊大院的李家隻有王秀英一人。
許寧友和吳子健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他們的女兒。
“怎麼不把大妞妞一起帶來?”沒見到大名叫許願的大妞妞,王秀英頗感到有些失望。
以前李昊陽在家的時候,每當周末不是這個孩子來就是那個孩子來,李家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喜靜的王秀英還會覺得家裏有些鬧。
可是李昊陽體驗軍旅生活去了,家有孩子的李輝、李嬌還有王秀誠今天都沒來部隊大院,李家顯得格外冷清,倒讓王秀英覺得頗有些不習慣了。
這不,沒看到大妞妞,也就顯得格外想念。
“妞妞上舞蹈課去了。”吳子健笑了笑。
王秀英不由輕輕拍了拍腦門,倒是忘記了每個周六李昊陽和明海要上柔道課,作為女孩子的許願則選學了舞蹈,都是挺辛苦的課,卻也很能鍛煉孩子們的意誌。
“秀英,我……”坐下之後,許寧友率先開了口。
王秀英靜靜地聽著並不插嘴,等許寧友說完,這才輕咳一聲道:“你真的決定了,不會再被任何人打擾?”
許寧友白皙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心裏暗道老同學還是這麼犀利,麵上卻沒好意思表現出來,臉上露出一個有點勉強的笑容:“不會了,我,我讓我媽跟著我大哥回去了。”
這倒是新鮮,許寧友的大哥來京城沒達到預期的目標,反而還將在京城享了幾年福的老娘給接回家,有那麼傻的人嗎?
肯定沒有!
王秀英雖然沒見過許寧友的大哥,卻見過數次許寧友的母親,那是個說精明也精明說糊塗也糊塗的鄉下老婦人,應該沒有那麼好打發。
見許寧友吱唔著不知道該如何對王秀英說,吳子健咬了咬牙開了口:“我大伯這次來本就是來接我婆婆回Y縣的,按照當年我公公去世時簽訂的贍養老人的協議,至少幾年內我婆婆應該不會再來京城。當然,她想來的話,我們還是歡迎的。”
吳子健說到最後的那句話,雖然臉色語氣都挺平淡,王秀英還是從中聽出了幾份勉強。
王秀英看了一眼許寧友,見他看向吳子健的目光中含著濃濃的愧疚,同時整個人似乎也放鬆了許多,讓人能從他的身上感覺一種鬆快一種解脫。
許寧友身上的鬆快和解脫,王秀英還是能夠理解的,他那位老娘雖然不算特別鬧騰,可是一旦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是一付眼睛汪汪受盡委屈的樣子,令許寧友在嶽父嶽母麵前很是難堪。
雖然許寧友不是吳家的上門女婿,可是吳家就吳子健一個獨女,因此許寧友與吳子健結婚之後並沒有自己獨自居住,而是一直與吳子健的父母住在一起,就算後來在誠優小區買了房子,又接了老太太來京城,卻還是沒有從吳家搬出來。
再說算起來那老太太在京城待了也有四五年了,而許寧友上有兩個兄長下有一個弟弟,正如吳子健所言,再要輪到他們頭上怎麼也得幾年以後的事了。
不過嘛,許寧友的母親也是七十好幾的人了,老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就越難離故土,幾年後許寧友的母親還願不願意再來京城也是兩說。
現在老太太終於被接回Y縣,許寧友覺得解脫也算合理。
沒有老太太在中間攪局,凱旋餐業的剝離自然還是按照最先定下的方案進行。
既然定下了凱旋餐業剝離還是老方案,為什麼許寧友對吳子健目露愧疚呢?
王秀英就有些想不太明白了。
隻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們不說,王秀英自然不會打聽,隻要把凱旋餐業的事定下來,她也就放心了。反正真正的原因遲早還是會傳到她耳朵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