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逛過法器店了。楓葉班的事,讓他忙碌了好幾天。
程前出事後,第二天便醒了過來。在黑貓的建議下,梔子用巫族秘法給程前做了治療,效果極好,估計躺上一兩個月便能下地。雖然以後不能再登台演戲,但平常生活沒有任何問題。
但程前遇襲隻是個信號。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絕不會在此停手。這個時候,主動出擊顯然要遠勝於被動挨打。在江成的建議下,楓葉班展開了針對豐源班轟轟烈烈的輿論攻勢。楓葉班曆史悠久,底蘊深厚,關係四通八達。這一發動,整個帝都滿城風雨,都在傳說豐源班藝不如人,甚至下黑手暗算。
另外,一個很隱蔽但據說來源可靠的消息則在戲曲圈子裏流傳:那楓葉班新來了一個年輕的高人,和一個資質極佳的柔弱少女。豐源班明知不是對手,才不敢接招打對台,否則必輸無疑!雖然豐源班暗中使絆,但這次的武戲巡演,毫無疑問會是楓葉班的舞台!
但奇怪的是,豐源班不僅沒有出麵應戰,反而連辟謠的動作都沒有。豐源班的低調含蓄,與這些年來,建立之後的激進大相徑庭,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是不屑應對,反而更坐實了傳言。
這些,都沒有出乎江成的意料。在叮囑金玲繼續造勢之後,他又恢複了徜徉於帝都的街頭巷尾,逢法器店必入的生活。隻是,這次身邊多了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其實,江成在帝都的法器店已經小有名氣。
見識了帝都的法器之後,那些陌生而新鮮的設計思路,讓江成的奇思妙想有如泉湧。江成就像一塊幹涸了許久的海綿,瘋狂的,不計代價的吸收著這些新鮮的知識。尤其是與飛行和運貨相關的法器,他更是絕不錯過。
因為,最為讓他驚訝的是,他在這些法器中,約略察覺到了一些古樸神秘的氣息,和黑貓體內的符文依稀仿佛!
於是從進入帝都第一天,他就打聽清楚了帝都最有名的幾個法器店,一家家的轉過去。在每一家的每一件法器前,他都是裝模作樣的查看,問詢,試用。
開始的時候,各店的夥計還都很客氣。雖然江成其貌不揚,穿著隨意,言談舉止有些土裏土氣,但帝都這種地方,人口流動極大,水也就非常之深,保不準路上哪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路人,就是一方土豪。夥計們都是精明幹練之輩,自然不會在接人待物上出現紕漏。
但幾天之後,這些夥計臉上的微笑就維持不住了:這個整日裏抱著隻貓的年輕人講起法器的原理來頭頭是道,挑起毛病來一陣見血,乍一接觸,以為來了資深買家,但隻有一個問題,從來不買!
哥是開商店的,不是開博物館的,你這不要門票的參觀,還要哥陪你,哪那麼好的事?
所以漸漸的,夥計也就不再接待江成,臉色也由熱情變得冷淡,最後便是鄙夷和嘲諷。江成也不介意,照樣熱情高漲的遊走在法器海洋之中。其實他本是個臉皮有些薄的人,但遇到法器相關的事情,就算是裸奔也不在意!
梔子每天跟著他,毫無感受。這姑娘連小叫花都做過,自然不覺得受人白眼有什麼值得介意。確切點說,她根本就看不出夥計的臉色!
隻是苦了黑貓,雖然不關它什麼事情,別人也不會去冷眼對待一隻貓,但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本是大家閨秀的黑貓難受到死。
但黑貓明白,江成如此沉迷於法器,愛好是一方麵,深處的原因,卻是為了解開它身上符文的秘密。隻是江成外表憊懶,卻從不說出來。黑貓心中感動,所以也隻是偶爾叫叫苦,大都是默默的自己忍耐下來,做一隻真正的貓來置身事外。
各法器店的夥計們不約而同的冷落了江成幾天,卻發現這樣還不夠!因為江成自顧自的看法器也就罷了,他還總是在那裏碎碎念!每一句都是正中法器的要害,別說是旁邊的顧客,連他們自己聽了,都對自己賣的商品瞬間失去信心!幾天下來,已經有好幾樁生意被搞黃了!
於是夥計們變著法子下逐客令。偏生江成是個隨和脾氣,你說讓讓?那好,我就讓讓,等會就又轉回來了。你說提前關門?沒事,明天我早來點。寶物蓋上罩子,不讓碰?沒事,咱感知強大,這點障礙視同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