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與風水樹有關!?
我暗道不妙,風水樹常年被村民們供奉,積聚無數香火,地位等同於廟宇內供奉的神明,即便是天師都不敢輕易招惹這種存在,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可事情已經接下,又追尋到這裏,怎能無功而返?
我硬著頭皮來到枯萎的老鬆樹下,因為沒有茂密的鬆針遮擋,月光投射而下,枯枝將亮光切割得四分五裂。
周圍沒有高大樹木遮擋,夜風很大,吹得枯枝在空中搖擺,呼呼作響。
咋一聽,如有人在夜間悲哭,甚是嚇人。
樹根下擺放著一張石板供桌,桌子鋪滿鬆針,香爐蕭條,不知道多久沒有村民過來祭拜?
雖是護佑兩村的風水樹,但夜晚到這裏來實在滲人,連我這種見慣生死的人都覺得有些心悸。
不知道風水樹到底是怎麼枯萎的?或許是沒了水源幹枯而死,又或許是因為它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畢竟這棵風水樹自我阿公那一代人開始便在了,到如今至少也有百年樹齡,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有壽命,即便是風水樹也一樣。
山腳下新建了一座廟宇,取代了它的位置,隨著風水樹漸漸枯萎,鮮有人來這裏祭拜。
我從布兜內摸出一炷香點燃,插入香爐內,暗道一聲得罪,隨後在周圍灑了幾把石灰。
石灰還在空中飄著時,便發出劈啪的聲響,像無數氣泡在炸開,不絕於耳,聽得我臉色驟變。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證明此地的陰氣已經濃鬱到一定的程度,可……這裏是風水樹所在地啊,怎會有如此濃鬱的陰氣呢?
當我低頭看向麵前的石板供桌時,心中再次一緊,因為石板上出現了一道瘦弱的女人黑影……
那影子卷縮著,又像是在掙紮……隻是影子,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卻給人一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忽的,一陣陰風吹來,卷起石板上的白灰,那女人的黑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眼光瞥間,發現香爐內的那炷香不知何時竟然熄滅了。
行內有話,活人最怕三長兩短,死人最忌兩短一長。現在香爐內的香偏偏就燒成了兩短一長的模樣。
看來這裏才是那女屍的死亡現場,難怪能跑那麼遠去作亂,風水樹的香火力沒能度化她,反而助其凝練出陰身,不是普通的屍變,我就說福祿為何那麼豐厚,原來還有香火之力。
嗡嗡——黑蜂飛來,繞到老樹之後,似有所發現。
我心念一動,打著手電筒繞到樹後,發現樹後有一個泥坑,坑中泥土半填著,土質呈現深紅色。
彎腰抓起地上泥土,很濕潤,還有一股很濃鬱的血腥味霓漫。
“真是好膽,不但在風水樹下害人性命,竟還將屍體埋在樹後,難道不怕遭天譴嗎?”我又驚又怒,甚至有些恐懼。
因為此事實在是太大了,恐怕就算是太公複生,遇到這種事情也得打顫。
我驚怒交加,沒有察覺坑內泥土突然動了一下,等我醒悟時,已經看到一條黑影從泥土中鑽出,直朝我眼睛而來。
黑影的速度太快,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耳邊響起翅膀撲打聲,黑蜂撲來,撞在從泥土中竄出的黑影上。
那黑影一頓,我借機側頭閃避。
那黑影幾乎擦著我的臉頰竄過去。
啪!
我以為已經避過凶險,沒料下一刻,便感覺一條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自己的臉上,打得我一屁股坐落在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我一手捂臉,一手打著手電朝那落地的黑影看去,瞬間便看到兩道幽森森的目光惡毒地盯著自己。
這從泥土中鑽出來的,竟然是一條手臂粗,黑色的怪蛇。
怪蛇腦袋呈三角形,又扁又平,蛇目突出,在電筒光中閃爍著寒光,一般蛇類的眼睛都是半盲的,事實上它們也不用眼睛視物。
但眼下這條黑蛇,其眼神竟然充滿人性化,被其盯著猶如被惡婦盯上,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有人說,顏色越鮮豔的蛇就越毒,實則不然,像眼前這條黑蛇,它可是赫赫有名的眼鏡蛇王,在我們本地也稱之為“過山峰”。
寧惹山中虎,莫遇過山峰!
此蛇劇毒無比,頃刻便能要人小命,在我們本地,被這種蛇咬死的已經不止發生過一例!
我有些心驚,怎會料到這劇毒之物竟會藏身在鬆軟的泥土之下?要不是剛才黑蜂撞了它一下,若讓它啄到自己的眼睛,性命恐怕都得丟在這裏。
“胖黑表現不錯,這兩年沒白養你,去,幹它!”
被一條蛇打臉,我心中說不怒是假的!
也不知道黑蜂是否能聽懂自己說話,反正它是朝黑蛇撲了過去。
毒物之間一般不會相容,見麵即廝殺,土行蜂身為苗族排名毒蜂,怎會容忍另一條毒物在麵前囂張?
黑蜂撲了過去……
我剛想要轉身去尋塊石頭助它一把,沒料卻看到那過山峰竟然一口就將黑蜂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