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春入夜。
大容山之巔,山坡高原。
拔開雲霧見星空。
山風吹刮,將黑雲送走,彎月如調皮的孩子,再次展露出它那皎潔的身姿。
柔和的銀光投射在山地上,仿佛觸手可及。
蓑衣翁三名老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追擊受傷的黑色大蛇,衝下山坡,沒入荒林之中。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看妖邪男人一眼,亦或者說他們沒有留意,因為注意力被黑色大蛇吸引,無暇顧它。
此刻,小凹盆地內,隻剩下妖邪男人還有被蛇毒熏倒昏迷過去的黃小容,當然還有一隻靠著墓碑的紅燈籠。
被人如此無視,妖邪男人氣得不輕,許久才調整過來。
“難得這女人身子還沒破,倒是絕佳的療養補品,嘿嘿!”
妖邪男人臉上露出邪異的笑容,身形閃動間,已將昏迷的黃小容抱在懷中。
他抱著黃小容走回墓碑旁,一邊用鼻子狠狠地吸著後者體表散發的香氣,滿臉陶醉享受之色。
“這種味道!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過了……”
妖邪男人低聲自語,伸手輕輕地撫摸懷中黃小容的俏臉,眼中精光閃過,笑容更加邪惡。
“還是先離開這裏再慢慢享受,嘿嘿!”
男人稍微收斂,目光落在地上的玻璃罐,激動之色掩飾不住。
他一手抱著黃小容,一手顫抖伸出,朝玻璃罐抓去,激動得發出了貓叫聲。
“喵!如此豐厚的陰煞之氣……”
就在他的手掌即將觸碰到玻璃罐之際,我忽然發現自己的魂體能夠動了。
確切來說是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著我從紅燈籠內衝出,朝毫無防備的男人眉心疾射而去。
“這是什麼?”
妖邪男人驚呼,可距離太近,等他回過神時,我已經鑽入其眉心內。
……
瞬間,我第一時間感覺到的就是痛!
鑽心的疼痛,那是被黃小梅用槍打傷的肩膀傳來。
短時間內,我暫時掌握了自己的身體。
但僅片刻,意識一陣劇痛,感覺腦海中有一股狂暴的氣息在衝擊,想要將我的靈魂撕碎!
這股氣息太可怕了,麵對它,自己就像是浪湧中的一葉孤舟般弱小得可憐。
是貓妖的魂靈,它想將我的靈魂滅殺,重新占據我的軀體。
有了第一次,我怎能輕易讓它得手?劇烈反抗著!
這種意誌上的鬥爭最是可怕。
“可恨,你竟然還沒有魂飛魄散!”腦海中響起一個憤怒無比的聲音。
“老妖貓,老子和你拚了!”
我嘶吼,咬牙抗爭。
“嘿,小小人類,意誌薄弱,看你能堅持到幾時!”貓妖冷笑連連,不斷衝擊。
我咬牙發狠,堅守防線。
但貓妖實在厲害,一步一步逼進,眼看就要再次被它占據軀體。
我知道這一次自己如果失敗,便意味著死亡,即便魂體逃出,恐怕貓妖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生死關頭,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意誌力,苦苦支撐。
然而現實很殘酷,正如貓妖說的,我並不是它的對手,身體被奪舍是早晚的事情。
能堅持片刻已算奇跡。
就在我漸漸感覺四肢軀體失去控製權時,目光匆匆一瞥間,忽然看到不思議的一幕。
隻見在自己的身前,不知道何時,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個身穿紅衣的絕美女人。
她手中提著一隻紅燈籠,赤腳走來,衣袂飄飄,如不染塵煙的仙子。
她……一直來到我身前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