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近生的時候柳望舒越緊張,她這次的產期算著應該要到一月後半了,但是她總疑心,不是那個日子生出來的會不會就不是昇兒。
她越猶疑就越容易東想西想,梁漱玉也勸不住她,隻能讓人看住她了,不讓她吃催產的藥,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以免做出什麼衝動行為。
大年三十都不像要發動的樣子,柳望舒歎了一口氣,收拾妥當進宮領宴。昱帝憐惜她身子重,第一輪酒過後,就讓人告訴她可以先離席回去休息。
柳望舒等到梁漱玉敬完酒後才一起告退的,這一年以來梁漱玉忙著照顧她這個情緒脆弱的孕婦,與朝事上就不怎麼上心,昱帝知道他第一次當父親的緊張,也由著他,再說現在政務也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晉王經過最初的低落後,最近表現得很積極。昱帝想著上陣不離親兄弟,要是晉王能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後也能幫上秦王的忙。
秦王對晉王熱衷朝事和聯絡朝臣的事情並不在意,他都說了晉王用錯了方向隻是白努力,他不信邪,他也沒辦法。
從宮裏回去後,柳望舒難得的覺得餓了,讓廚房下一碗熱湯麵過來,梁漱玉也要一份,他在宮宴上隻喝了酒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原本是想出去吃,免得味道衝著柳望舒,但是沒想到她也想吃,那正好兩個人一起吃。
“今日那位晉王妃你看著了嗎?”柳望舒問。
“周家的姑娘?沒仔細瞧,怎麼了?”梁漱玉問。
“也不知道是我多想還是怎麼的,她看著不太高興。”柳望舒說,這種場合,這種身份,不管心裏怎麼想都不應該掛在臉上,那位周姑娘,太掛相了,王嬪先還熱切,後來察覺到她的不配合,後也冷了許多。
“要嫁給晉王那樣的人,哪裏能開心,不哭出來都是她涵養好。”梁漱玉說,“你管她呢。”
“那以後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若好相處總比不好相處的好。”柳望舒說。
“她好不好相處都沒關係,咱們維持個表麵就行,晉王那人狗改不了吃屎,跟他離得近是要倒黴的。”梁漱玉說。
真知道不會像前世一樣的日期生孩子,柳望舒也釋然了,吃了熱湯麵,讓梁漱玉給她按按腳就美美的睡覺了,沒想到睡到半夜突然心有所感的醒來了,摸摸身下,一片濡濕。
柳望舒將梁漱玉推醒來,讓他去叫人來,她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
被叫醒的梁漱玉呆愣了片刻,隨後大驚失色的滾爬下床,也顧不上穿鞋就往外喊人,平靜的夜晚瞬間熱鬧了起來,柳望舒看著帳頂,感受肚子一陣陣收縮的疼痛,心裏卻是十足的安寧和幸福。
我的昇兒,你來找娘了。
柳望舒懷這一胎及其辛苦,也許是補償,生產很順利,半夜裏發動,天色將亮的時候就生下來了,用時堪堪兩個時辰,連穩婆都說頭生子能這麼順暢的不多,喜氣洋洋的收尾,梁漱玉坐在那還有點沒有實感,這就生下來了?
孩子隻抱出來給他看了一眼就抱回去了,王妃愛的緊,一刻都不能離言。
小姐順利產子,玉搖是滿臉喜色,見王爺就這麼胡亂裹著衣服坐著,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就去拿了衣服來。“殿下準備準備該進宮去報喜。““王妃狀況還好嗎?“梁漱玉摸了把臉,他從睡夢中驚醒,王妃說要生了,叫人,進產房,他就隻能在外麵等著,也沒等多久,孩子出來了,抱著給他看了一眼又進去了,旁的就沒了。
總疑心自己還在夢中。
“好的不得了,還有力氣自己坐起身要報小世子,不過穩婆說才生完不能坐,現在躺著呢。”玉搖說,“現在產房血腥中,王妃說等收拾幹淨了再讓殿下叫你去。”好在也沒有完全忘記自己的相公。
梁漱玉又抹了一把臉,“那我先進宮報喜吧。”
昱帝在昭陽殿醒來,先看到一對小孩過來拜年,小小的人兒被團成一個包兒,話也說不了長句,嘟囔了半天口水也就一個父皇新禧,昱帝喜歡的不得了,一左一右抱在膝上逗弄,“父皇一早上起來就看見太皓和舒王,新年一定會順順利利,好事連連。”
周顯貴笑著進來說,“陛下,秦王殿下進宮來給陛下拜年了。”
“他這次怎麼這麼早?”昱帝問,婁貴妃讓人把兩個小的抱下來,梁漱玉一個人進來的,先叩頭大拜,“兒子給父皇報喜來了。”
婁貴妃見他一人進宮本就懷疑,現在再聽到報喜,就坐不住了,看向梁漱玉,梁漱玉樂滋滋的說,“昨夜王妃發動,餘今晨誕下麟兒,兒子有後了。“昱帝大為驚喜,婁貴妃忙追問王妃還好嗎?孩子幾重?““王妃很好,孩子我也隻看了一眼,看著個頭不小,多重不知道,我這不是急著進來給父皇母妃報喜嗎?”梁漱玉笑說。“王妃麵我都還沒見呢。““這不應該,婦人生子就是去一趟鬼門關,及其辛苦,你要感念王妃的不易才是。”昱帝說,“好消息朕也知道了,你先回去陪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