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權威雜誌《科學》發表的論文《防艾劑的理論與實踐》在國際學術界引起了廣泛的重視,為此,A國也做出了相關的回應——對該論文作者夏烈授予榮譽稱號,頒發最高科研獎勵金,並號召全國科技工作者向他學習。
在A國規模最高的皇家宮殿,A國元首親臨現場主持了頒獎大會,大會之隆重、豪華、氣派由此可見一斑。A國皇家電視台進行了全方位的現場直播,此外,全國的報紙、網絡、地方電視台也進行了重點報道。
匆庸置疑,這一科研成果一旦正式麵世,將會是A國的驕傲,由此,夏烈受到全國民眾的追捧也就不足為奇。在大會上,夏烈西裝革履,儀態大方,一派大學者風範,在鎂光燈下,他微笑著頻頻向全國人民招手致意。輪到他發言時,他謙虛地說,功勞和榮譽是A國政府和A國人民的——A國人民養育了他,A國政府培養了他,沒有人民和政府就沒有他夏烈的一切。
在介紹經驗時,夏烈說:“科學研究既是一項辛苦的腦力勞動,也是繁重的體力勞動。自從選準了這一課題,十幾年前我就深入到艾滋病感染高危人群中,對數以萬計的人群進行逐個的跟蹤、訪問和規勸。由於人員的流動性和出於對個人隱私的顧慮,並不是每一個受訪者都願意配合,這就給我們的研究工作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難度。有時,我們為了獲得一個細微的數據,不惜驅數千裏尋找受訪者,然後對他進行說服,爭取其接受我們的檢測……我們的成果,是由上億個數據給成的,而每一個數據的準確與否,直接牽連到研究的成敗……而每一個準確數據的獲得,都付出了令常人難以理解的艱辛……今天,我以現在的形象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而明天我將穿上工作服走進實驗室——走進實驗室的我,就是車間一身油汙的工人,就是田間揮汗如雨的老農,就是沙場上流血的士兵……“夏烈的發言成了熱點新聞,在A國所有的電視屏幕上滾動播出。
大會結束後,夏烈以馬上要進入工作狀態為由,拒絕了所有的采訪和宴請。他先到天堂醫院,然後馬不停蹄乘坐直升飛機回到“基地”。
現在,他所關心的並非如他在電視裏所說的是“研究”,而是唐憶貧。因為一旦唐憶貧逃出去,向世界公開真相,他夏烈就會身敗名裂,永遠釘在科學界的恥辱柱上。
直升機在草坪降落,夏烈仍然身著開會時的西服走出機艙,他沒有進入實驗室,而是直奔黃元霸的辦公室。
此時,黃元霸拿著對講機正在與“毒蛇基地”那邊聯絡。他對夏烈的來到他無法分開身進行最基本的禮節性接待,他隻能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就算是打了招呼。
夏烈也聽出他正在與“毒蛇基地”通話,這正是他最關注的,雖然對講機聲音很大,但聽不太清楚。黃元霸終於掛了機,夏烈說:“那邊的聲音怎麼那樣嘈呢?”
“阿德說是機子摔壞了,還有,‘毒蛇基地’離這裏太遠,可能也會受到影響。”黃元霸在夏烈的對麵坐下,把對講機放在茶幾上,問道,“怎麼樣,頒獎會還熱鬧吧?”
“也就那麼回事,反正是一種過場,我感受到好像在客串別人的劇目,在這裏我才是真正的主角——老夥計,我的身家性命就靠你了。”夏烈心情沉重地說。
“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也一樣不希望翻船——你以為我嫌活夠了嗎?剛才你都聽到了,應該放心了。”黃元霸說。
“隻是說‘可能藏在山洞裏’,這樣我就放心豈不太大意了?”夏劉說,“現實和科學是相通的,‘可能’和‘肯能’絕對是兩個範疇裏的東西,如果混為一談,那是極不嚴肅的。”
“科學講推理,‘山洞外有人類新鮮的排泄物’,憑著這一點推測,可以肯定義珍蓉他們就在山洞裏。”黃元霸說。
“不,這種推理絕對是錯誤的,‘洞外有人類新鮮的排泄物’隻能證明排泄物周圍有人類的存在,至於‘人類’具體在何處,他可以在洞裏,也可以在洞內——更重要一條,那些‘人類的排泄物’不一定就是唐憶貧他們的。”夏烈較真地說,“唯一能夠證明唐憶貧就在島上,除非阿德親眼看到了他。”
“夏院長說得對,我會命令阿德把唐憶貧一夥引出山洞來的。”黃元霸不願與夏烈多說,覺得與書呆子較真毫無意義。
“是的,什麼時候阿德他們能看到那四個人的屍體,我的心就會放下一半;什麼時候這包裝部的所有工人都規規矩矩的讓我完成最後實驗,我就安全放心了。”
合作這麼多年,黃元霸太了解夏烈了——他既有科學家的固執與較真,也具備了政客的狡詐與無恥,他屬於雙重人格,什麼對他有利,他就會表現出什麼特性。他不像唐憶貧,唐憶貧屬於純粹的學者,身上無絲毫政客氣、市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