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脈,橫跨川陝鄂渝三省一市,重巒疊嶂,氣勢險峻。這一片區域交通不便,經濟落後,是中國最貧困地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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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嶺,是位於大巴山脈深處的一座高山,垂直距離有一千三百多米,站在山頂,可見雲霧繚繞四周,雲嶺之名由此而來。半山腰間,散布著幾十戶山民,組成了一個方圓五、六裏山路的村落,當地人俗稱雲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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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嶺村行政區劃歸屬於四川省萬源市太和鎮,據說當年川陝工農紅軍的一個師曾經在村裏的祠堂建立指揮部,可惜,文革期間,那祠堂被當做“四舊”拆掉了,否則也是一革命曆史遺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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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離鎮上有九公裏,有一條片石公路從鎮上通到山腳,這兒是山民們上下車的站點。一條蜿蜒崎嶇的石板路從山腳通往半山腰,那是雲嶺村民們上下山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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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雲嶺村人不是有必須的事情辦,基本上都不會去趕集,不單是由於空手上下山都得一個小時以上,還因為除了每個月的三、六、九號,這裏根本就不會有載客的麵包車,要去鎮上隻有步行,而三、六、九號是太和鎮趕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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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青是個時尚、美麗的女孩子,她來自大上海。九個多月前,小青報名參加了上海市團委主辦的“希望工程—西部支教”活動,來到了這個偏遠、貧困的雲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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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穀中有幽蘭,有百合,但絕不可能生長出牡丹,所以她的出現,引起的反應是震撼性的,尤其對於那些山村少女來說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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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兒的艱苦生活超出了她的想象,雖然來之前,她自認為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真正身臨其境,還是讓她感覺到了發達城市生活與閉塞山村的巨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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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嶺村小學有學生三十五個,可年齡差別卻不小,從一年級到六年級,一級不落,所以這所學校是麻雀雖小但卻五髒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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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所學校裏就兩個老師,一個是校長肖明勝,土生土長的雲嶺村人,今年五十多歲了,瘦高瘦高的,身板有點佝僂,戴著一副黑框老花鏡;另一個老師就是前來支教一年的舒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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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以前這兒也分來過幾個老師,但都是來了沒多久就跑了。呆的時間最長的老師,是一個剛出校門的畢業生,一到這兒他就說,要用自己的青春,改變山區教育的落後麵貌。但僅僅過了一個多月,他就背起行李,下山去了市郊的一所小學。呆的時間最短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老師,聽說原來在鎮中心小學教數學,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得罪了縣教育局某領導,就被調整到這兒來了,頭天中午到的,好不容易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臨走前除了哭著無數次問候起那位領導的十八代女性家人外,她對肖雲勝說,那怕不要這份教師工作了,她也得回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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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肖明勝看來,這個大城市來的漂亮女孩子能夠在這兒堅持九個月,也著實是個奇跡。學校雖然很破舊,但教室還是夠的,每個年級都有一間單獨的教室。這是因為村委會把知青點也劃給了學校使用。什麼是“知青點”?其實就是幾十年前那個上山下鄉的年代,政府給知識青年們修建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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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勝的家就在學校旁邊,是一棟前年修的兩層高的小樓房,這在雲嶺村可絕對算是了不起的建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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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青有次聽一位學生家長說,肖明勝家原來家境也不怎麼好,老婆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肖明勝因為要教書,隻能有空的時候幫著做些農活,女兒梅子一直在讀書,家裏主要的現金收入就是肖明勝每個月的那點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