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毀了滄海,難道你現在還想把他折磨死嗎?我們顧家到底欠了你什麼,要在你身上付出這樣大的代價。”顧滄海封筆一直是顧慧林的一塊心病,顧家曆代最有天賦和成就的人最後因為一個女人,投筆從商,雖然也是情勢所逼,但她依舊無法釋懷。
偏偏顧家連下一代都沒有,讓她從從新培養都沒辦法。
看著郝連菲錯愕的樣子,顧慧林蹙眉問,“滄海的情況你不知道?沒人跟你說?”
郝連菲搖頭,心中早亂了。
“我跟你說說吧!”顧慧林示意所有傭人都退下後,才盯著郝連菲不甘心的說;“當年滄海把你送進監獄其實隻是想保護你,霖海緊盯住你不放,他怕再次讓你落入險境幹脆將計就計,結果後來出現那麼多事,陰差陽錯的才釀成了悲劇。”頓了頓她又說;“你沒辦法原諒滄海,其實滄海也沒辦法原諒自己,這三年來他幾乎整夜整夜的失眠,嗜煙如命,思慮過重,醫生說要是在這麼下去,撐不了多久。”說到最後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雲海已經不在了,如果滄海在有個三長兩短顧家不知道還能靠誰。”
郝連菲臉色慘白,扶著麵前茶幾的手指節因為用力過度漸漸發青,今天一天給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以顧慧林的驕傲是絕對不會跟她說這些的,可是為什麼滄海都不跟她說?
是了!說了又能怎樣?她肯定是不會聽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滄海也會死,想到有一天滄海也會像雲海那樣倒在她麵前她一定會瘋的。
最後離開顧慧林家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回頭猶豫了一下說;“我跟滄海有個孩子,今年已經三歲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覺得她應該做點什麼,要不然以後她會後悔,而且對朗朗也不公平。
“你說什麼?”顧慧林激動的站起來,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因為用力過度,郝連菲隻覺肩膀刺痛,肯定是要淤青了。
“他叫朗朗,我出車禍的時候就查出懷孕了。”末了,她扯扯嘴角自嘲道;“你告我那會,已經能看見肚子了,衣服寬鬆看不出來而已。”
說完,推開顧慧林的鉗製從容的離開,留下呆愣中的顧慧林,優雅知性的女藝術家瞬間老了快十歲。
出了上東區,郝連菲抬頭望著紐約市的藍天白雲,眼睛酸澀不已。
這世界有種誤會,叫你不說,我也不說。
她又何嚐沒有錯,如果她不瞞著懷孕的事情,如果她不抱著考驗顧滄海的心態,後麵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是她鑽了牛角尖,總是認為一旦自己說出懷孕的事情,滄海的愛就不在純粹,所做的選擇也失去原本的意義。
…………
比佛利旅館裏克裏正在辦退房手續,他是趁著三少出門辦事自己偷偷的辦理的,旅館環境設施都好,就是不太方便目前的行事,最主要的是三少的失眠和咳嗽日益加重,在繼續住在旅館實在有點委屈三少。
辦理好手續,克裏把所用行李裝上車,顧家在國外房產眾多,其中就有一棟在比佛利半山腰的法式豪宅,占地8000平方米可以俯瞰日落大道和美麗的海灘。
車子在法式庭院前停下,克裏下車開門,被大門前的身影嚇了一跳,顧滄海穿著一襲深橘色休閑褲搭配一粒扣的米色西裝,正背靠在門邊的牆上,目光注視著遠方的海灘,臉色有點蒼白。
在一轉頭,視線落在旁邊的草地上,顧霖海正愜意的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嘴角似笑非笑正戲謔的望著他。
“三少,二少……”克裏有種心虛的感覺,“你們怎麼來了?”明明他是偷偷搬家,準備先斬後奏,等搬完了在告訴三少,結果被抓個正著。
顧滄海鄙視的看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這是我家,快開門。”等了快半個小時了,居然沒鑰匙。
“克裏你速度也太慢了,老三早猜到你要搬家,到很長時間了。”顧霖海批評道。
“呃……對不起,我的錯。”早知道他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搬家了。
顧霖海抬手指指旁邊的別墅,“那是我們鄰居吧?晚上要不要去拜訪一下?”
克裏扶額,二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我們隻是暫居,就不用了吧?”
“郝連菲不是住在那嗎?確定不用?”
克裏翻白眼,他怕菲菲看到二少會更加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