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鬧市區的爆炸案被定性為恐怖襲擊,在聯邦調查局和國土安全的共同努力下影響範圍被控製在最下。
偌大的昌盛堂一夕之間幾乎被夷為平地,滿目蒼痍中一共拖出來131具屍體,爆炸產生的巨大熱量導致屍體麵目全非,不忍入目,除此之外附近極大醫院急診室數量急增,搶救無效死在醫院的也不在少數。
這其中很多人都是當天的行人和遊客,而這一片區域也被國土安全全部控製起來,除了涉案的人員家屬任何人不得入內。
郝連菲跟閻峻趕來時被擋在了外麵,國土安全的聯絡員一臉為難的跟閻峻道歉,因為事情引起白宮的關注,即使有很多老關係也沒辦法通融。
郝連菲麵如死灰,擋在閻峻前麵神色木然的說;“我是顧滄海的家屬,郝連菲。”
閻峻驚訝的看著她。
聯絡員翻看死者名單,確定顧滄海的名字後原本不近人情的神色立刻變得憐憫,然後上電腦查詢配偶關係,兩分鍾後一臉同情的看著她,拉開警戒線,“對不起顧太太,請您節哀。”說完喃喃自語,“才新婚三天,真是太不幸了。”
聲音很小,但對於耳裏過人的他們來說還是聽的很清楚的,閻峻看著搖搖欲墜的郝連菲想上前攙扶一把卻被她冷冷的拒絕。
“姐夫我沒事。”郝連菲聲音暗啞,臉色呈現灰白色,卻仍舊倔強的不肯掉一滴眼淚。
她所有的傷心淚水都在三年前的監獄中用完了,從出來那一刻起她就不會再流淚,如果顧滄海活著他肯定也不會希望她流淚。
悲哀到極致是什麼感覺呢?那就是心被掏空了,變得麻木空洞,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傷心,感覺不到絕望。
她唯一不能原諒自己的是為什麼昨天晚上不答應他,為了那可笑的自尊和堅持,到頭來反而讓自己陷入無止境的深淵中。
穿過熙攘的人群,來到昌盛堂坍塌的隻剩一堵牆的門前,蝶之海的核心人員都在,唯獨不見顧滄海跟克裏。
衣衫狼狽的孫誌國見到她來猛的跪在她麵前以頭點地,周圍的人神色悲痛雖然震驚於他的舉動卻沒一人敢上前去拉人。
遠遠圍在外圍的警察更是被驚的目瞪口呆,顯然不理解神秘的東方人為什麼會有年齡大的老者給年輕人下跪的道理。
郝連菲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老者,空洞的眼底浮現一抹痛恨,滄海做事滴水不漏,如果沒人扯後腿是不會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看來扯後腿的就是他了。
“你為什麼不去死?”郝連菲聲如寒冰,這個顧家最有權勢的大掌櫃瑟縮成一團,花白的頭發幾乎全白了。
“對不起夫人,全部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心軟延誤了對尹鶴下手的機會才造成不可饒恕的罪過,害死了三少。”尹鶴並不想給自己求情,葬禮時三少早已經安排好一切,是他多疑怕狡兔死走狗烹一時被尹鶴利用,從而耽誤了時機被白司寒先下手為強。
孫誌國的話讓郝連菲身體一晃眼前發黑,差點站不穩,盯著他的眼神卻發出強烈的痛恨,咬著唇艱難的說;“顧家是百年世家,對待下屬自有一套規矩,你估摸著自己犯的錯自己解決吧!”
話音落地周圍的人神色大變,顯然所有人都清楚規矩是什麼。
郝連菲說完話朝擺放在地上數目驚人的屍體走去,一個個掀開看,觸目的屍體扭曲,焦黑,皮肉外翻,布滿死氣,可她卻無動於衷,沉默的一個個看下去,有的被炸的殘缺不全麵目全非她就抬手檢查遺物,周圍的警察吃驚的看著她卻不敢阻攔,互相交換眼神估計是認為她瘋了。